游轮上，沈澈挂断和特助的通话回到套房露台时，就看到苏瑶正赤着脚站在地板上，海风吹动她的裙摆和长发，像一幅会动的画。
她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脸上带着笑意。
“忙完了？”
“嗯。”沈澈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在看什么？”
“看海。”苏瑶把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这里的海很漂亮。比我画过的任何一幅都要漂亮。”
沈澈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
过了一会儿，苏瑶轻声问。
“南城那边，有消息了？”
“嗯。”沈澈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情绪，“砚舟还是太冲动了。”
他简略地把沈砚舟绕过投资部的行为，以及沈子轩的雷霆反击说了一遍。
苏瑶安静地听着。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我了解砚舟。”沈澈说，“他的字典里没有‘退缩’两个字，他只会迎难而上。而沈子轩……他必须表现出足够的冷酷和决绝，才能让赵凤阳信任他。”
“可是这样一来，三哥会很难受。”苏瑶转过身面对着他，伸手抚平他眉宇间的一丝褶皱，“他会觉得你还有整个世界，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沈澈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这是他必须经历的。”他说，“我不可能护他一辈子。未来的创世纪集团是他的，他要面对的敌人，会比沈子轩棘手一百倍，也比赵凤阳阴险一千倍。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他担不起那份责任。”
苏瑶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从里面读出了一丝不忍和更多的坚定。
她知道，这或许就是沈澈爱护弟弟的方式。不是把他放在温室里，而是把他推向风雨中，然后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他自己学会站稳脚跟。
“你就不怕……”苏瑶轻声问，“他真的被击垮了？”
“不会。”沈澈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他是父亲和母亲的儿子，也是我的弟弟。他的骨头比他自己想象的要硬得多。”
……......
两天后，创世纪集团项目部。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沈砚舟的面前，摆着三份文件。
一份是集团财务中心下发的红头文件，正式冻结了项目部的启动资金。
一份是南城商业银行的回复函，婉拒了他们的贷款申请，措辞客气但态度坚决。
最后一份，是德国“量子跃迁”公司发来的邮件，对方在邮件里表示，非常感谢创世纪的赏识，但在收到创世纪投资部正式的风险评估报告之前，他们无法签署任何具有法律效力的合作意向书。
三条路，全被堵死了。
沈子轩的动作比他想象的更快也更狠。他不是在设置路障，他是在直接炸毁公路。
老刘站在办公桌前，脸色难看。
“砚舟，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的人在外面跑项目连差旅费都快报不出来了。再这样下去人心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