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片沉寂比任何严厉的质问都更让孙晓蝶感到窒息。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赵凤阳此刻就坐在那间摆满了阴森佛像的书房里,脸上或许还带着温和悲悯的微笑,但眼神却一定冰冷如霜,像一条盘踞在暗处的毒蛇。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赵凤阳的声音终于响起,温柔却令人毛骨悚然。
孙晓蝶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她该怎么说?说她一出场就摔了个五体投地?说沈砚舟不仅没有一丝怜香惜玉,反而冷静地像个调度员,最后还一本正经地建议她去挂个神经内科的专家号?
“我……我见到他了。”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但是……现场出了一点意外。”
“意外?”赵凤阳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玩味,“是你的膝盖‘不小心’撞到了桌角,还是你的杯子‘恰好’掉在了地上?”
孙晓蝶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结了。
“您……您怎么……知道的?”
“晓蝶,我的好孩子,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去打一场没有观众的仗吧?”赵凤阳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那笑声透过电流传来,显得格外清晰而刺耳。
“咖啡厅里有我的人。你从进门到离开的每一秒,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表情都有人会原原本本地,一字不差地汇报给我。”
孙晓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扶住了身后冰冷的玻璃幕墙,才没有因为腿软而直接滑倒在地。
原来如此!
她不仅是舞台上那个可悲的演员,还是一个被提线操控、并且被严密监视的木偶。
“我……我搞砸了。”她终于支撑不住,声音里带上了无法抑制的哭腔,“妈妈,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沈砚舟他……他跟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他……”
“他是个被宠坏了的蠢货,我知道。”赵凤阳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烦躁,直接打断了她的辩解,“一个被沈家那群蠢货保护得太好的,一点都不解风情。是我低估了他对女人的迟钝程度,也高估了你的魅力。”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平复情绪。当赵凤阳再次开口时,声音又恢复了那种滴水不漏的平静。
“不过,这样也好。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虽然难啃,但一旦被捂热了,轻易就不会再冷下去。这次的失败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场,至少让他记住你了,不是吗?”
“那……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孙晓蝶像一个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浮木,小心翼翼地问。
“回家。在我想到新的计划之前,你给我安分地待在别墅里,一步也不许出去。”赵凤阳的语气变得冰冷而不容置喙,“还有我提醒你一次,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的机会也不是无限的。你那个躺在医院里,每个月都要靠进口药维持心跳的亲妈,能不能看到下个月的太阳,就看你下一次的表现了。”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冰冷无情的忙音。
孙晓蝶无力地放下手机,这一次,她没有哭。
她明白,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
与此同时,创世纪集团顶层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