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的头皮被扯得生疼,他被迫仰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凶脸。
“我告诉你,苏宇。”黑豹的语气阴森下来,“我打听过你。苏家以前的二少爷,开豪车,玩嫩模,一晚上几十万眼都不眨一下。五百万对你来说,算个屁?”
“那都是以前了!”苏宇怒吼道,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得他面容扭曲,“我现在就是个一无所有的混混!”
“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黑豹松开手,嫌恶地在自己手下身上擦了擦,“我只要钱。三天。见不到钱……”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苏宇那双撑在泥水里的手上。
“……我就卸了你这两只手。”他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正好,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说完,他不再看苏宇一眼,转身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在雨夜里回荡。
“记住,只有三天。”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地上的血迹。
苏宇的几个还能动弹的小弟,互相搀扶着爬了过来。
“宇哥……宇哥你没事吧?”一个叫阿虎的黄毛颤抖着问。
苏宇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曾经只会握方向盘、搂女人、打高尔夫球。而现在,它们沾满了泥污和血,并且可能在三天后,就永远地离开自己。
“宇哥,五百万……我们去哪里凑啊?”另一个断了胳膊的男人哭丧着脸说,“我们把所有场子都卖了,也凑不出五百万啊!”
“闭嘴!”苏宇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他的眼神里满是疯狂和暴戾,“哭你妈的哭!还没死呢,嚎什么丧!”
被他一吼,所有人都噤了声,不敢再说话。
苏宇环顾四周,看着自己这群残兵败将,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一年多,他以为自己凭着一股狠劲,已经混出了点名堂。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最响亮的耳光。在真正的势力面前,他所谓的“地盘”和“兄弟”,不过是个笑话。
“先找个地方处理伤口。”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血,声音冷得像冰,“都他妈给我起来!”
城中村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空气中弥漫着廉价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气味。
一个戴着老花镜的黑诊所医生,正动作麻利地给苏宇额角的伤口缝针。苏宇没打麻药,他就那么靠在椅子上,嘴里叼着一根烟,任由针线穿透皮肉,眉头都没皱一下。
阿虎和其他几个伤得不重的兄弟,正围在一张破桌子旁,愁眉苦脸地算着账。
“我们所有场子的保护费加起来,一个月也就三十多万。流动资金……不到十万。”阿虎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
“我那还有三万私房钱。”
“我女朋友那能借到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