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的呼唤从夏晓青身后传来。聂晚晚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新中式连衣裙,裙摆处绣着两只嬉戏的燕子,活泼又不失端庄。她原本正在陪几位老教授说话,看到沈屿进来的瞬间,灵动的杏眼眨了眨,脸颊迅速染上一层薄红,有些羞涩地挪步过来,站在夏晓青身旁。
“托晚晚这丫头的福,天天在家陪我解闷。”夏晓青笑着,视线越过林曼卿,落在她身后的两个年轻人身上。
苏瑶上前一步,微微欠身,声音清脆悦耳:“夏奶奶好,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还是那么优雅美丽。”
“这孩子嘴真甜。”夏晓青笑得合不拢嘴,拉过苏瑶的手拍了拍。接着夏晓青的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挺拔如松的沈屿。
聂晚晚绞着手指,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小步挪到沈屿身边,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口,小声介绍:“奶奶,这是……沈屿。”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在场的几个聂家人却都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夏晓青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与满意,笑眯眯地点头:“沈家老二,早有耳闻。南城最年轻的神外一把刀,听说前段时间还主刀了一台国际难度的手术?”
“夏奶奶谬赞。”沈屿微微颔首,态度恭敬却不卑不亢,嘴角噙着一抹得体的微笑,“晚辈沈屿,给您问安。”
“好,好。”夏晓青连连点头,转头对身旁的一位中年美妇说道,“如意,这就是沈医生,上次我头疼的老毛病,还是看了他的方子才好的。”
那位中年美妇正是聂晚晚的母亲,退休的大学教授毛如意。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墨绿色套裙,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透着一股知性与严谨。
毛如意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沈屿身上。作为大学教授,她看人一向准。眼前的年轻人,眼神清正,站姿挺拔,面对长辈既有礼貌又不显得过分谄媚。
“沈医生,久仰。”毛如意伸出手,语气温和,“听说晚晚没少受你照顾。她是家里最小的,被宠坏了,有时候任性,让你多费心了。”
沈屿并没有因为对方客气的话而放松,他伸手轻握了一下毛如意的指尖便松开,礼貌地回道:“伯母客气了。晚晚很懂事,性格单纯率真,能照顾她,是我的荣幸。”
这就不仅仅是客套了,几乎是变相的表态。
“晓青啊,这是你家晚晚的男朋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笑呵呵地打趣,“一表人才,和你家这丫头倒是郎才女貌。”
聂晚晚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却又舍不得,只能低着头装鸵鸟,偷偷用余光去瞟沈屿。
沈屿神色坦然,当着众人的面,并没有避讳,而是自然地侧过身,虚扶了一下聂晚晚的肩膀,声音温润清晰:“还在争取转正的路上,希望能入得了夏奶奶的眼。”
这一句“争取转正”,既保全了女孩子的矜持,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心思。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大家都别站着了,坐下聊。”
一个低沉有力的男声插了进来。
说话的是站在毛如意身后的年轻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肌肉线条。寸头,五官硬朗,眼神锐利如鹰,正是聂家的三少爷,国安部第九局的聂书扬。
他大步走过来,目光直直地落在沈屿身上。那不是普通人的打量,而是一种带着职业习惯的评估,仿佛要看穿沈屿这副斯文皮囊下的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