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宫主随即关切问起弟子月无瑕的近况,尤其是其修为是否已突破至渡劫期。
李超如实相告:“无瑕与其他几位姐妹,修为皆已突破至渡劫后期大圆满。如今正在一地闭关,磨砺心性,品味人生百态,以求道心圆满。” 他心中暗忖,月无瑕等人的修为进境,实则已超越了自己。
云霞宫主听闻,欣慰之余,亦感自身修为在渡劫后期停滞百余年的窘迫。她很想向李超探讨修行滞碍之事,但碍于长辈身份,终是难以在小辈面前放下架子开口,只得将此念头暂压心底。
辞别云霞宫主后,李超来到了上清仙宫昔日为他准备的客卿长老洞府。步入这处依旧光鲜亮丽的洞府,他盘膝坐下,心神渐沉。
他首先静心感受着体内新得的几股力量:雷霆本源之暴烈、火之本源之炽热,以及刚刚融入的、源自魔龙珠的水之本源之浩瀚与冰寒。掌控此三大本源,令他在未来对抗天魔的征战中,增添了数分胜算。
然而,李超并未满足于此。他开始回溯自身对天地法则的感悟。空间法则虽已入门,但更为玄奥莫测的时间法则,却尚未触及。他决意利用这难得的休战间隙,尝试触碰那神秘的时间领域,看看能否窥得其门径。
静心思索,时间法则的感悟,该从何处启程?
李超闭合双目,灵台空明,神识内敛。他并未好高骛远地去想象逆转光阴、穿梭古今那般宏大而不可及之境,而是将意念沉入最细微、最本质的感知之中。
他首先关注的,是自身生命的节律。心脏的每一次搏动,血液在经脉中的潺潺流动,乃至呼吸之间那微不可察的间隔……这一切,是否就是时间在生命体上刻下的最基础刻度?
他的神识继而蔓延出洞府,捕捉着外界的细微变化。庭院中,一株灵植的嫩叶正以几乎无法感知的速度缓慢舒展;石壁上,一滴凝聚的灵露正沿着特定的轨迹,缓缓滑落。这些看似静止的画面,实则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缓慢的变迁。
“变化……”李超心有所悟,“绝对的静止或许并不存在。这万物持续不断、由生至灭的‘变化’过程本身,是否就是时间存在的显化?”
他回想起自己过往的修行岁月,从懵懂少年至今时今日的盖世修为,这其中经历的每一个瞬间,构成的便是他个人的时间之河。他又联想到凡俗王朝的兴衰更迭,星辰的诞生与湮灭……这些宏观尺度上的历程,无不印证着时间那无情而又永恒的流逝特性。
“过去已逝,不可追;未来未至,不可及。” 他默念着这古老的箴言,“唯有‘现在’这一刻,是真实可触的。但‘现在’亦如指尖流沙,刹那便成为‘过去’。” 这种“逝者如斯”的特性,正是时间最令人着迷又最为难解之处。
他将时间与空间进行对比。空间有方位,可丈量,可穿梭。而时间,似乎只有单一的方向,一去不返。这种“方向性”或者说“箭头”,是时间法则独有的特征吗?
渐渐地,在李超的极致专注下,他仿佛“听”到了一种源自世界本源的、极其微弱而又恒定的“滴答”声,如同无形的秒针在推动着宇宙的运行。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错觉,似乎能微微“感知”到周身极小范围内,那无形时光流速的细微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李超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眸底深处,似乎有了一丝不同以往的、难以言喻的深邃光泽。他抬起手,意念微动,尝试着去影响面前那滴正在下落的灵露周围的时间流速。
灵露的下落轨迹,似乎出现了极其细微、几乎无法用肉眼分辨的……一丝凝滞。虽然效果微乎其微,持续时间更是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并且瞬间便消耗了他大量的心神之力。
但李超的嘴角,却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总算……摸到了一点皮毛。这便是时间法则的门槛么?果然浩瀚如海,深不可测。”
他深知,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但既然已经找到了方向,并成功踏出了这最初的一步,那么未来深入感悟、乃至掌控部分时间法则,便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