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引路弟子的带领下,飞舟穿过层层云雾与阵法光幕,最终在乾坤峰山腰一处巨大的平台上平稳降落。平台以白玉铺就,宽阔无比,远处可见巍峨连绵的宫殿群,散发出浩瀚威严的气息。
道无名早已在此等候,见到二人,笑着迎上:“凌兄,圣女,一路辛苦。师尊已知你们到来,正在乾坤殿等候。”
凌霄点头,与洛璃跟随道无名,沿着一条通往峰顶的恢弘石阶向上而行。石阶两旁,站立着不少乾坤天宗的弟子,皆气息不凡,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凌霄身上,有好奇,有敬佩,也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战意。凌霄之名,如今如雷贯耳,许多宗门天骄都想看看,这位能让圣子折服、让道尊亲自相邀的年轻人,究竟有何等风采。
凌霄对此恍若未觉,步伐沉稳,气息内敛,与洛璃并肩而行,坦然承受着所有目光。他这份从容气度,反倒让一些原本心存质疑的弟子暗暗点头。
越是往上,灵气越发浓郁,道韵越发清晰。甚至能隐约听到大道伦音在虚空回响,让人心旷神怡。
终于,三人来到了一座无比宏伟、仿佛支撑着天地的巨殿之前。殿门高耸,上书“乾坤”二字,笔走龙蛇,蕴含无穷奥妙,多看几眼便觉神魂摇曳。殿门敞开着,内里一片混沌,看不清具体景象,只有一种苍茫、古老、如同直面宇宙本源般的浩瀚气息弥漫而出。
“凌兄,圣女,师尊就在殿内。请。”道无名在殿门前停下脚步,做出邀请的手势,神色肃穆。
凌霄与洛璃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与期待。面对大陆至强者之一,没有人能保持完全平静。
凌霄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至最佳,随后目光坚定,一步踏入了那混沌殿门之中。洛璃紧随其后。
一步踏入,仿佛跨入了另一个世界。外界的一切声音、景象瞬间消失。眼前并非想象中的金碧辉煌,而是一片无垠的虚空。脚下是如同镜面般光滑的平地,倒映着周天星辰。头顶,则是缓缓流转的浩瀚星图,与他在乾坤殿外看到的相似,但更加真实、更加磅礴,仿佛伸手便可触及星辰。
在这片虚空中央,一名身着朴素麻衣、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仰望着星图。他身形普通,却仿佛是整个宇宙的中心,所有的星辰都在围绕他运转。
正是乾坤道尊。
感受到二人进入,乾坤道尊缓缓转过身。他的面容慈和,眼神却如同包含了整个宇宙的生灭,深邃得让人不敢直视。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洛璃身上,微微点头:“瑶池圣女,心性澄澈,莲华之道已近本源,不错。”
随即,他的目光定格在凌霄身上。这一瞬间,凌霄感觉仿佛整个星空的力量都压了下来,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他体内龙元自行运转,吞噬之碑与轮回碎片微微震动,散发出独特的气息,抵挡着这股无形的窥探。
乾坤道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浓浓的欣赏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并未如天机阁主那般道破凌霄根脚,只是淡淡一笑,声音平和,却如同大道之音,响彻在这片星空之下:
“小友,你来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意味。凌霄躬身,郑重行礼:“晚辈凌霄,拜见道尊前辈。”
乾坤道尊虚抬右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凌霄托起:“不必多礼。坐。”
他话音落下,三人身旁便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三个蒲团。凌霄与洛璃依言坐下。
乾坤道尊也随意地坐在一个蒲团上,目光依旧看着凌霄,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某种遥远的未来。
“天机老儿见过你了?”乾坤道尊忽然问道。
凌霄点头:“是,前辈。天机阁主赠予晚辈《星陨秘录》,并告知了一些关于古矿与星神残骸之事。”
“嗯,他那点家底,倒是舍得。”乾坤道尊笑了笑,随即语气转为平淡,却石破天惊地问道:
“小友,你可知我等所在的这方天地,实乃一座巨大的牢笼?”
此言一出,纵然以凌霄的心境,也不由得心神剧震,猛地抬起头,看向乾坤道尊!一旁的洛璃,亦是美眸圆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牢笼?!这苍玄大陆,这浩瀚天地,竟然是一座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