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灰衣男人在不同时间、以不同装扮出现了十七次。有时是快递员,有时是维修工,有时只是路过的行人。更可怕的是,有几段音频经过技术修复后,能清晰听到“一定要找到他们的把柄”这样的对话。
“他在找什么?”贺峻霖不安地问。
“任何能摧毁我们的东西。”严浩翔敲击键盘,调出林皓最近的社交媒体小号,“看这个。”
屏幕上滚过一系列晦涩的诗歌和音乐分享,看似普通文艺青年的日常,但仔细分析却能发现其中隐藏的偏执与怨恨。在一首自创的诗里,他写道:“既然不能共同闪耀,那就一起坠落。”
“他的目标已经不止是知意了。”马嘉祺总结道,“他现在想摧毁的是我们所有人。”
时知意感到一阵寒意。她想起大一时那个总是温和笑着的师兄,怎么也无法将记忆中的形象与现在这个疯狂的策划者重叠。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丁程鑫突然开口。
他站在窗边,雨水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痕迹,映得他的侧脸线条格外冷硬。透过共感,时知意感受到他身体里奔涌的某种力量——像绷紧的弓弦,像出鞘前的利刃。
那是舞者常年训练培养出的极致控制力,此刻却化作危险的预警信号。
第二天开始,宿舍的安防全面升级。严浩翔重新调试了所有监控设备,马嘉祺调整了每个人的行程安排,而丁程鑫则固执地履行着他的承诺——无论时知意去哪里,他必定同行。
起初时知意很不适应这种过度的保护。直到某次去制片公司的路上,丁程鑫突然拉住她,迅速拐进一条小巷。几分钟后,那个灰衣男人匆匆从主路跑过。
“你怎么知道...”时知意惊魂未定。
丁程鑫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舞蹈教会我的——预判。”
这种无处不在的警惕让时知意感到窒息,却也让她看到了丁程鑫的另一面。这个平时话不多的舞者,在危机中展现出惊人的敏锐和决断力。
然而最让她不安的,是共感中持续传来的、来自丁程鑫的某种变化。那种保护欲正在变质,变得更加尖锐,更加极端。有次她只是不小心切到手,丁程鑫的反应大到差点打翻医药箱。
“程鑫,”她终于在某天傍晚忍不住开口,“你还好吗?”
他们坐在宿舍天台的休闲椅上,夕阳把云层染成血色。丁程鑫很久没有说话,只是无意识地按摩着自己的手腕——那是他十年前第一次骨折的地方。
“我十四岁的时候,”他突然开口,“有个私生饭闯进舞蹈教室,在我更衣室里装了摄像头。”
时知意屏住呼吸。
“从那以后,我就很讨厌这种被窥视的感觉。”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共感里翻涌着黑色的记忆,“现在他们又来了,而且这次是针对你。”
他转过头,眼神里有种时知意从未见过的东西:“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在意的人。”
这句话像誓言,又像诅咒。
时知意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共感里传来的情绪太过复杂,有温暖,有恐惧,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亮了。是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只有一句话:
“你以为他们真的在乎你吗?你只是他们故事里的配角。”
配图是她今天和丁程鑫在巷口躲避跟踪时被抓拍的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像是在亲密拥抱。
阴影,已经渗透到生活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