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带来的那本写满痛苦笔记的剧本,像一道撕裂厚重乌云的光,瞬间照亮了七人心中那片被绝望笼罩的荒原。震惊、难以置信、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悔恨与愤怒——不是对时知意,而是对那个将她逼到如此境地的幕后黑手,以及,对他们自己的迟钝。
“赵霆……”马嘉祺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中翻滚着前所未有的风暴。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这个名字。那个在商业上与他们多有龃龉,对《共鸣体》表现出异常“兴趣”的对手。
“所以,她是为了……”宋亚轩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无法再说下去,那个猜测太过沉重,沉重到让他心胆俱裂。
“是为了保护我们。”丁程鑫接话,声音低沉而肯定,拳头攥得死紧,“用自己的名声,用我们之间的信任,用她自己的……消失。”
一直以来的困惑、愤怒和痛苦,在此刻找到了正确的方向,转化成了更加汹涌、更加炽烈的情绪——必须找到她!必须弄清楚真相!必须让那个逼走她的人付出代价!
在这种群情激愤、却又因线索渺茫而有些无从下手的时刻,严浩翔站了出来。他脸上惯常的冷峻此刻凝结成了坚冰,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刀锋。他没有像刘耀文那样怒吼,也没有像宋亚轩那样哭泣,他只是冷静地、甚至是带着一种可怕平静地开口:
“哭和喊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信息。”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马嘉祺身上,“马哥,我需要授权,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包括一些……非公开的渠道。”
马嘉祺没有任何犹豫:“可以。需要什么,全力配合。”
严浩翔点了点头。那个在第八卷中与他们一起探讨哲学、共创艺术的伙伴,在此刻完成了身份的蜕变。他从一个创作者,转变成了一个复仇者与追寻者。他的理性,他的决断力,他在商业家族中耳濡目染所积累的人脉和对资源调动的敏锐度,找到了新的、也是最重要的用武之地——守护。
他立刻行动起来,如同一个高效而精密的仪器开始运转。
他首先联系了几个与严家有深度合作、且绝对可靠的私人信息安全顾问。他没有透露具体细节,只给出了模糊的指向——“查找一个叫时知意的女孩的所有离境、住宿、交通记录,动用一切合法与非……咳,一切必要手段。”同时,他将赵霆和“星耀资本”列为最高优先级监控目标,“我要知道他最近所有的动向,见了什么人,资金流向,尤其是与他投资的那些边缘研究机构相关的任何异常活动。”
另一方面,他动用了自己在地下音乐圈和独立艺术圈积累的、鱼龙混杂却消息灵通的人脉。这些人游走在规则的边缘,往往能接触到主流渠道无法触及的信息。他隐晦地放出风声,悬赏寻找关于一个“被大公司逼迫消失的年轻女性创作者”的任何线索。
他的工作室变成了临时的“作战指挥室”。电脑屏幕上同时运行着多个界面——数据流在滚动,地图坐标在闪烁,通讯录在快速翻页。他几乎不眠不休,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和浓缩咖啡因支撑,分析着每一条汇聚而来的、真伪难辨的信息。
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时知意显然做了极其充分的准备,她的消失干净得令人绝望,常规手段几乎一无所获。而赵霆那边则防守严密,像一只躲在坚硬甲壳里的毒蝎。
但严浩翔的耐心和韧性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像一头潜伏的猎豹,冷静地筛选、排除、追踪。他从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碎片信息中寻找关联:赵霆名下某个空壳公司近期的几笔异常资金流动;一个与声波研究相关的实验室在时知意消失前后异常的人员调度;甚至通过分析赵霆公开行程的背景,锁定了他常去的几个私人俱乐部和餐厅,试图从中找到可能与胁迫时知意相关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