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密谋(1 / 2)

潘风宣眉头紧皱,满脸焦灼地快步走向提捕房。

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因为他刚刚得知了白之风的死讯。

提捕房的人已经前往现场进行过了勘察,不管是从现场的痕迹来看,还是从目击者的口述来看,白之风都是死于自杀。

但问题就是,从旁观者的口述中得知,这个自杀并不是那么的纯粹。

按照天峰王朝的律法规定,自杀事件并不属于刑司的管辖范围,而是由录事负责处理。

录事只需要将这类事件记录下来,根本不会将其上报给镇督。

可是,这白之风却与顾风有着一些渊源,这让潘风宣感到十分为难。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这个消息告诉顾风。

一方面,按照律法规定,他确实没有必要上报此事;但另一方面,他与顾风之间的关系又让他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罢了,顾大人和这个白之风不过是几面之缘,就先不告诉他了。”

潘风宣在心中暗自思忖着,“此事按律也不用上报给他,我这么做于法合、于理合,只是于情……”

他喃喃自语道,心中的矛盾让他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最终,潘风宣还是决定暂时不将白之风的死讯告知顾风。

他迈步走进提捕房,准备将这个案件按照正常程序处理。

如此平淡的过了数日。

而顾风这几日下值后,则一直在一处小院里练着他自创的剑法。

这个小院是他前些天闲下来后自己租的,他并不想暴露自己会武功一事,若是和杨清等人一起住在镇督府,多有不便。

更何况,他始终没有忘记,他是为了调查徐柏舟的死因,才来当这个镇督的,并不是真的想踏入官场。

所以一个人出来单独住,方便他能私下处理一下事情。

这座小院藏在镇子最东头的巷尾,青灰色的院墙爬满了爬山虎,只在斑驳的木门上挂着半块褪色的木牌,连门环都生了层薄锈。

院墙外是棵老石榴树,枝桠斜斜探过墙头,将影子碎成一地铜钱似的光斑。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可见院中铺着青石板,缝隙里冒出几丛车前草。

西角搭着半旧的葡萄架,枯藤蜿蜒如蛇,却在春日里憋出星星点点的绿芽。

尚贤送给了顾风一把剑,总是靠在东墙根,剑穗被风吹得缠上了晾衣绳,沾着几片嫩绿的银杏叶。

每日清晨,镇上的叫卖声刚漫过巷口,院中的剑风便起来了。

剑光在晨雾里翻涌,时而如青蛇吐信,掠过青砖地面时惊起一片尘土;时而若惊鸿照影,木剑点在石榴树干上,震落几颗去年的残果。

剑风裹着他的呼吸声,与远处包子铺的蒸笼响、布庄的算盘声、甚至更远处河埠头的摇橹声,在巷尾织成一张松松垮垮的网。

暮色降临时,他收剑入鞘的轻响会惊飞檐下的麻雀。

这时能看见墙头探出的野蔷薇,把最后一缕粉白的花影投在他肩头。

远处酒肆的猜拳声顺着风溜进来,撞在葡萄架上,碎成几串含糊的笑。

而他总爱坐在门槛上磨剑,青石与剑锋相触的沙沙声,混着巷口飘来的炒栗子香,在暮色里漫得很远。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且安心。

但顾风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隔壁的一条街,一座和他所在的小院环境差不多的院子里,有三个人正在谋划着一件事,而他就是这件事中的主角。

阳光洒在院子里,照亮了两个中年男子的身影。一个头戴草帽,身穿朴素的庄稼汉衣裳,另一个则披着汗巾,一副码头搬运工的模样。

他们静静地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目光落在站在院门口的那个年轻男子身上。

那个年轻男子身材高挑,面容清秀,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丝警惕和不信任。他紧紧地靠在紧闭的院门上,仿佛那扇门是他最后的防线,一步也不肯挪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院子里的气氛异常凝重,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说话。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他们之间。

终于,那个庄稼汉模样的男子忍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戏言,半年前我让你去时光盛会与我相见,你为何没有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责备。

站在院门口的年轻男子,正是天宫四代弟子戏言。

听到庄稼汉的质问,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这种质问有些不满。

紧接着,他冷哼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反感,他的脸上也浮现出明显的不服气的神色。

他挺直了身子,毫不示弱地说道:

“哼,我只是答应过你们,替你们做两件事情而已,可没说我就是你们的下属!

我可没有义务听你们的安排,你们也没有资格对我发号施令!”

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显示出他对自己立场的坚持。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今日找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如果是要委托我办事,那就赶紧说清楚;但要是想质问我一些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那就恕我没有耐心奉陪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似乎对这次会面已经失去了兴趣。

他的这番话让庄稼汉十分恼怒,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庄稼汉作势就要站起身来,想要呵斥对方,但就在他刚要起身的时候,却被一旁的搬运工迅速拦住了。

搬运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他的目光落在庄稼汉身上,仿佛在安抚他的情绪。

然后,他将视线转向戏言,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温和。

“戏言公子,您说得对,我们确实没有资格命令您做任何事情。上次时光盛会的事情,就此作罢,不必再提。”

搬运工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似乎并没有因为戏言的反驳而感到丝毫的不悦。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不过,这一次,我们两个人,或者说我们这个组织,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您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