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上三楼者,谁能获得乔凝霜姑娘的青睐,我也不敢保证,或许是考究大家才情,也或许是金银方面的较量,这都不好说,甚至,大家或许都只需凭借各自的魅力就好。”
杜颖这一番话说下来,原本对三楼兴致缺缺的那些人,顿时来了精神。
顾风也忍不住低声夸赞到:
“好手段!如果三楼还是像之前那样出一些文学类的考题,恐怕那些商贾们就不会再有兴趣继续投捐了。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文学才华并不是最重要的。
可若是直接说‘价高者得’这种话,又必然会吓跑那些文人学子,毕竟他们可不像商贾们那样富有。”
顾风继续分析道:
“这掌事真是高明啊!他既没有明确说出具体的规则,又巧妙地暗示了所有人,似乎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
这样一来,无论是商贾还是文人学子,都会对三楼充满了向往和期待。
尤其是那句‘只凭各自的魅力’,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因为没有哪个男人会认为自己没有魅力,这句话无疑是给了所有人一个希望,让他们觉得自己都有机会赢得花魁的青睐。”
与顾风相比,他旁边的王大可和邢岳两人显然就没有看出这些门道来。
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抽取题目的箱子,满脸兴奋,跃跃欲试,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去抽取题目了。
然而,他们的动作还是稍微慢了一些。
就在杜颖说完话后,刚刚走到一旁候着的时候,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一位看上去风度翩翩的束发小哥在众人的注视下,快步走到了箱子面前。
那人伸手从箱子中抽出一根精美的竹签,念道:
“江风徐徐,风无形但水泛麟,请以‘风’为题,作诗一首。”
候在一旁的杜颖很合格的充当着一个主持人和解说的角色,笑吟吟的开口道:
“这位公子抽到的是以‘风’为题作诗,我们现在开始点香计时。”
那个束发小哥看着题目一脸窘迫,再抬头看向身后,只见在场的所有人都带着期盼的眼光看着他,希望他能来个开门红。
可时间一点点过去,那柱香也逐渐变短,可他始终没有头绪。
现场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就当众人即将失望、杜颖准备救场的时候,束发小哥终于一拍脑门,大喊道:
“有了!”
这一句‘有了’让在场的众人尽皆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提上一口气,静静地等待着束发小哥念出他的诗作。
只见他自信满满的踱步到舞台上,朗声道:
“我这首诗,名曰《风》。
风儿风儿真是淘,
树梢枝头打秋千,
吹乱姑娘小辫梢,
翻我书页静悄悄。”
诗一念必,现场在短暂的沉默了过后,顿时爆发出嘈杂的音浪,只不过这些音浪里根本没有好话。
“什么狗屁玩意儿,一窍不通,简直是污染我的耳朵!”
“这也能叫诗?这要能行,我放个屁都比这个好!”
“下去吧,还在台上站着干啥?”
束发小哥见状,脸上顿时浮现一股怒色,但他也不敢和这么多人一起叫板,只好先悻悻下台。
而那些精明的商人见此情形,也放弃了想要尝试作诗的想法,而是默不作声的给了投捐,然后便上楼去了。
邢岳见已有人上三楼,顿时有些心急,他不禁摇了摇王大可的手臂,急切道:
“师......学长,已经有人上楼去了,你快上去作诗啊,不然待会儿上三楼又没位置了。”
王大可被邢岳摇得有些烦躁,他瞪着绣眼、嘟着嘴反问道:
“你的诗才也不弱,为何你不去作诗?这种场面,我、我,我有些怕......”
他说到后面半句的时候,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声音也变得细小无比。
邢岳听闻后,忍不住捂嘴一笑,但又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太小女儿家,于是又迅速调整动作和表情,自信的说道:
“我去就我去,到时候我要是上三楼了,你就在楼下等我。”
说完,邢岳就大步向那个箱子走去,然后毫不犹豫的伸手入箱,拿出了一根竹签,缓缓念到上面的题目:
“昼夜交替,日月轮转,时之流罔,不可察也,请以‘时光’为题,作诗一首。”
当邢岳念完题目后,还未等杜颖串场,在场众人就同时倒吸一口冷气,感叹道:
“嘶~这题目难啊!”
“是啊是啊,比以‘风’为题可难多了。”
杜颖等着众人感慨了一番过后,这才走上前去,她看到邢岳正望着题目发呆,内心不由得一叹:
“看来这位小哥也做不出诗来了,真是可惜了这么俊俏的模样了。”
但是她脸上没有丝毫表现,依然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正欲抬手让人点香计时。
这时,邢岳终于像是反应了过来一样,他大喊着:
“有了!”
这一句话和刚才那个束发小哥说的如出一辙,甚至连语气语调都一样。
众人闻声后面面相觑,仿佛是经历了一次时光回溯一般。
但邢岳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反应,而是走上台去,大声说道:
“伙计,代笔,我这首诗,名为《憾》!
时光如流水,悄然逝不回;
昨日花正好,今朝蝶已飞。
青丝染霜雪,红颜渐翠微;
唯有心头事,依稀尚可追。”
现场氛围再次一静,然后又一次爆发出嘈杂的音浪,只是这一次的音浪和刚才相比,内容就完全不同了。
“好!好诗啊!满篇没有一个‘憾’字,但却处处透露着遗憾。”
“这位兄台上三楼,我是服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