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
长野原龙之介的嗓门,像一记重锤,砸破了清晨的宁静。那声音顺着木楼梯爬上来,震得窗纸都微微发颤。
房间里,那点刚发酵起来的、甜丝丝的暖意,瞬间就散了。
宵宫的身体猛地绷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下一秒,她整个人都炸了毛,手忙脚乱地从林风怀里往外挣,动作又急又乱,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抓着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卷成一个圆滚滚的布团,只从缝隙里露出一双眼睛,里面又惊又气。
“爹——!”
她冲着楼下喊了一声,声音又尖又细,带着藏不住的哭腔,听着委屈极了。
林风看着她那副样子,觉得好笑,心里又有点软。
他倒是很镇定,慢悠悠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清晨的空气带着点凉意,拂过他的皮肤。昨夜的衣服扔了一地,皱巴巴地躺在榻榻米上,记录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混乱。
他弯腰,捡起自己的裤子穿上,又套上那件上衣。整个过程不紧不慢。
“你……你快点呀!”
宵宫裹在被子里,只探出个脑袋,脸颊红得像块烧红的烙铁。她的视线扫过他的背,那流畅的肌肉线条一直延伸到腰侧,她眼神慌乱地闪了一下,赶紧又把头缩回了被子里,像只鸵鸟。
林风穿好衣服,走到床边,伸手按了按那个鼓鼓囊囊的“春卷”。
“我下去了。”
被子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嗯”,声音小得快听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被子又掀开一条小缝,宵宫的小脑袋又钻了出来。
“你……你等一下。”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动作一大,披在身上的薄被又滑了下去,露出光洁的脊背和一片凌乱的红色印记。但她这会儿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胡乱抓起床边的一件浴衣套在身上,腰带也忘了系,就这么松松垮垮地跑到林风面前,踮起脚尖,伸出还有点抖的小手,开始帮他整理有些褶皱的衣领。
她的动作很笨拙,手指不太灵活,摆弄了好几下才把领子弄平整。
那样子,就像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清早送丈夫出门,心里又是不舍又是担忧。
整理好衣领,她抬起头,看着林风的眼睛,轻声说。
“去吧,正事要紧。”
她顿了顿,咬了咬下唇,又加了一句。
“但是……晚上要回来吃饭。”
林风看着她眼睛里那点小心翼翼的期盼,心里最软的那块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笑了笑,伸出手,在她温热的脸颊上捏了一下。
“好。”
一个字,说得很轻,却比什么话都管用。
他转身,拉开障子门,走了出去。
……
到了楼下,那股熟悉的、混着木屑和火药的味道就钻进了鼻子里。
工坊里,托马正一脸焦躁地站着,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地踱步,脚下的木地板被他踩得吱吱作响。
长野原龙之介倒是很自在,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块刚出炉的烤饼,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啃还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托马。
看到林风下来,托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几步就冲了过来。
“林风先生!你可算下来了!”
“怎么了?”林风问道,他走到一张桌子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凉茶,神情没什么变化,“这么着急。”
托马深吸一口气,把声音压低了。
“天领奉行……那边炸了。”
“哦?”林风挑了下眉。
“就今天一早,”托马语速飞快,“九条裟罗突然在奉行所内部搞起了大审查!她拿眼狩令执行不力当借口,抓了一大票中下层的军官和文员,还把好些个档案房的账本文书都给封了!”
旁边的长野原龙之介啃着饼,含糊不清地插嘴。
“那不是好事吗?那帮孙子,早该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