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影问:“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悬浮在寂静的、新生的净土里。
荧和派蒙都下意识地看向了林风。
对啊,他到底是谁?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做到。
他能拿出连接过去的屏幕,能拿出通往未来的画面,甚至能引导一个神明,让她亲手敲碎自己五百年的执念。
他是旅行者吗?显然不是。
他是某个国家派来的密探吗?看他这无法无天的样子,也不像。
难道……他也是个神?
林风看着雷电影,笑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然后对着雷电影,身体微微前倾,右手抚胸,行了一个标准的、属于蒙德街头吟游诗人的礼节。
动作流畅,姿态优雅。
“一个路过的吟游诗人。”
他说。
“碰巧会讲一些……关于过去和未来的故事罢了。”
派蒙的嘴巴又张成了“O”形。
吟游诗人?
骗人的吧!哪有吟游诗人能把天捅个窟窿的?!
雷电影看着他。
她的目光,落在他行礼的手上,落在他带笑的脸上。
她沉默了很久。
似乎是在消化这个听起来荒谬至极的答案,又像是在消化这短短一天内发生的所有事。
姐姐的遗言。
民众的愿望。
一心净土的崩塌。
体内新生的神樱。
每一件事,都足以颠覆她过去五百年的认知。而这一切,都和眼前这个自称“吟游诗人”的男人有关。
林风看她不说话,也不着急。
他知道,她的脑子现在肯定很乱,需要时间来重新整理世界观。
他趁着这个空档,直起身子,不着痕迹地朝荧使了个眼色。
荧心领神会,悄悄拉了拉还在发呆的派蒙。
派蒙小声问:“他、他真的是吟游诗人吗?他怎么会蒙德的礼节?”
荧摇了摇头,低声回答:“我不知道。但温迪肯定不会这么行礼。”
“也对哦,”派蒙恍然大悟,“温迪行礼只会要摩拉。”
她们的对话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净土里,却格外清晰。
雷电影的眼睫毛,微微动了一下。
林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轻松的、像是谈论天气一样的口气,开口说道。
“那么,作为听故事的报酬,将军大人。”
他故意用了“将军大人”这个称呼。
“是不是该为稻妻的民众,做点什么了?”
雷电影的目光,重新聚焦到他的脸上。
林风摊了摊手,笑容不减。
“比如,停止那场无聊的‘狩猎’。”
“还有,打开这个国家的大门。”
他话说得很随意,就像在说“这杯茶不错,再来一杯”一样。
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关乎着稻妻未来百年的国运。
废除眼狩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