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心中一沉,身形在碧林宫的重重屋宇间更加隐秘地游走。
宫内的警戒果然森严了数倍,各处要道皆有甲士值守,更有巡夜小队提着灯笼来回穿梭。
杨锦心中甚至有些恍惚,如此世外桃源,就连进来都不易,晚上竟然如此戒严防守,他们到底在防什么,在害怕什么?
他接连探查了数处可能关押人的地方,包括偏僻的柴房、库房,甚至伙房后院,竟都一无所获,周老的踪迹如同石沉大海。
正当杨锦心焦如焚,不知该往何处寻觅时,远处山道上传来一阵沉重拖沓的声响,伴随着铁链摩擦地面的刺耳“哗啦”声。
他立刻循声望去,只见一队穿着铁甲的护卫,正拖拽着一个浑身浴血、脚步踉跄的身影,在朝着后山得石阶上行走。
那人显然伤势极重,每走一步,脚踝上的粗重铁镣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这若隐若现的声音,仿佛如黑白无常的索魂链,听着让人心神不宁。
杨锦眉头微皱,施展轻功,如影随形般悄然尾随其后。
沿着陡峭的石阶,他们最终进入一座依着险峻山壁而建的高宅。
宅院门前矗立着一对漆黑厚重的巨大铁门,铁门黑着反光,门口挂着一个红灯笼,宛若地府一般,门口两排铁甲卫士,目光森冷。
宅院围墙高达两丈有余,墙面光滑如镜,墙头还建有突出的望楼哨岗,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此处防卫之森严,远胜碧林宫其他地方,俨然是一座独立的小型堡垒。
此地,应该是碧林宫的重地,王锦不禁有一丝期待,好似这碧林宫功的面纱即将揭开了一般。
此地硬闯绝无可能,唯有攀墙一途。
杨锦瞅准望楼卫兵转身的间隙,深吸一口气,丹田内力勃发,
身形如狸猫般拔地而起,足尖在光滑的墙面上轻点数下,毫无声息地便已翻上墙头。
居高临下望去,宅院内部并不算大,前后错落着四座呈“工”字形的屋子。
院内同样有十余名带着短剑的护卫在来回巡视。
最引人注目的是靠山壁一侧,赫然开凿出一个黑黢黢的石洞入口,洞口并无任何标识,但两旁肃立着两排守卫。
这些守卫不仅身着精铁重甲,脸上也覆盖着狰狞的铁制面罩,只露出两只毫无感情的眼睛,神秘而可怖。
内外分级防守,果真是戒备森严!
只见那队押解的护卫将血人拖入院中后,其中一座石屋的门打开,走出一位提着药箱的老郎中。
他蹲下身给那血人把了把脉,看来受伤很重,随即又撬开其嘴喂了一粒药丸,此丸有个响亮得名字叫“九天凤凰”。
这药丸可不一般,它是很好的治疗重伤的圣药,但服下去会如刮骨一般疼痛,如凤凰浴火重生般艰难!
据说很多人在服药后宁愿死去,也不想浴火重生。
随即,护卫便将人架起,拖向那山洞入口。
不一会,洞口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让人听着头皮发麻,心底生寒。
与此同时,另一队护卫从山洞里押出一个萎靡不振、伤痕累累的人,交给院外的护卫带走。
杨锦伏在墙头,将这一套交接流程看得分明,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他耐心等待,待到那老郎中完成“诊治”,返回自己那间房屋后不久,便趁院中守卫交接换岗的短暂松懈,身形如鬼魅般滑下高墙,无声无息地潜入了郎中的屋子的屋檐上。
屋内,郎中正背对着门口,在一个小炭炉上温着酒,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全未察觉。
杨锦闪电般出手,一指精准地点中其后颈大穴。郎中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杨锦迅速剥下他的外衣和随身腰牌,又将自己原本的物品仔细藏好。
又飞快地换上郎中的外衣,佯装成郎中模样,伏在桌案上假寐。
约莫过了一个更次,门外传来粗暴的吆喝声和拖拽声。
屋门被推开,两名铁甲护卫拖着前面被带出去的“血人”进来,此人已深度昏迷,浑身是血,头发披散遮住了面容。
护卫不耐烦地喝道:
“老吴头,别睡了!快给他吃药,手脚麻利点,爷们还要交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