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撞击声在库房内回荡。冻结的血肉如同脆弱的冰晶般四散飞溅,露出
每一下撞击,都牵动着陆沉体内的毒素,鼻腔的血流得更急,那股蚀骨之痛愈发清晰。但他仿佛毫无所觉,眼神死死盯着那道越来越大的缝隙,动作一下比一下更狠,更重。
“咔嚓!”
终于,在一记势大力沉的猛击后,封堵门缝的冻结血肉被彻底砸开一个足以让人侧身通过的缺口!外面走廊的光线透了进来。
“赶快离开这剿!”陆沉丢掉变形的金属杆,一把拉住林溪的手腕,不顾自己还在流血的鼻腔,将她率先从缺口推了出去,随后自己才敏捷地侧身挤出。
就在他身体离开库房的瞬间,身后传来“噗”的一声轻响,似乎是液氮的低温效果过去,部分血肉组织再次开始了缓慢的增殖。
两人不敢停留,沿着来时的记忆向通道外狂奔。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陆沉感觉那股源自基因的灼痛和撕裂感似乎减轻了一些,但眩晕感依旧存在。他用手背胡乱擦着鼻血,脚步有些虚浮。
“你怎么样?”林溪扶住他,语气充满了担忧。她的手触碰到他的手臂,能感觉到他肌肉不自觉地轻微颤抖。
“死不了。”陆沉喘着粗气,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稍作休息,眼神却异常明亮,如同暗夜中的寒星,“但我大概知道,‘桥梁’是什么意思了……”
他抬起沾着血的手,指向自己的后颈下方,靠近脑干的位置。
“那个罗盘……我母亲脑中的东西。林溪,你看到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它像不像一个……接收器?或者……锚点?”
林溪猛地一震,回忆起共感时看到的那个嵌在脑干上的微型罗盘装置,以及那浸泡在培养液中的无助感,还有陆振海那冰冷而充满野心的话语——“成为桥梁是荣耀”。
桥梁……连接什么?
连接“深渊”吗?那个档案里提到的,沈静拥有99%亲和度的“深渊”?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心中形成:陆氏家族,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商业帝国掌控者。他们的一部分人,可能早已成为了某种非人实验的……载体和工具。而陆沉,因为他的血统,从出生起就携带着这被诅咒的烙印。
这定向基因毒素,就是最好的证明。灯塔组织,或者其中的某一派系,要清除的,正是这种携带着“桥梁”潜质的陆氏血脉!
陆沉看着林溪瞬间明了的惊惧眼神,扯出一个带着血腥气的冷笑。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桥梁’的另一端连着什么,更不想让我这个流着‘桥梁’之血的人……活下去。”
他站直身体,尽管脸色依旧难看,但那股源自骨子里的坚韧和狠厉已经重新占据了上风。鼻血似乎暂时止住了,但基因层面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
“这‘蚀骨之刃’……我记下了。”他低声说,像是在立下一个誓言,“现在,该我们去看看,灯塔的核心,到底藏着怎样不敢见光的秘密了。”
通道前方,幽深依旧,仿佛一张巨兽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