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怨灵笼。阿影的声音压得极低,笼身用的是阴铁,专门吸灵识。
我装作仰头看笼的佣兵,指尖悄悄碰了碰胸口的古玉。
玉里还残留着幻境中家人的温度,烫得我心尖发颤。
灵识顺着指尖渗出去,像根细针戳进笼身的咒文——
笼子突然剧烈震动!
笼里的雾气被撕开道口子,露出张皱巴巴的老脸。
她的眼睛是两个黑洞,却直直向我:心脉古阵......是封印,也是钥匙。她的声音像锈了的铃铛,你身上有......人性的温度......
我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老皮在我口袋里急促地抓挠:有生人味!
谁在动我的笼子?
沙哑的男声像砂纸擦过玻璃。
我抬头,看见个穿黑皮夹克的男人从二楼下来,左眼是正常的褐色,右眼却红得滴血,眼白里爬满血丝,像浸在血里泡了十年。
血眼屠夫。阿影的指甲掐进我掌心,玄冥宗外围的疯狗,专管鬼市的私刑。
血眼屠夫的红眼睛扫过我,突然笑了:灵修?他一步步逼近,靴跟敲在青石板上,玄冥宗要的人,一个都别想走。
我脑子嗡的一声。
阿影先动了——她的刀划开我的衣袖,血珠溅在符纸上,符纸腾起黑烟。
我顺着她的力道踉跄后退,撞翻了旁边的古董摊。
瓷器碎裂声里,我瞥见二楼拐角有道暗门,门楣上刻着玄冥宗的九蛇纹,门缝里透出幽蓝的光。
阿影的刀架在我脖子上,冲血眼屠夫喊,这小子偷了我的货!
血眼屠夫的红眼睛眯起来。
我趁机撞开旁边的路人,老皮从口袋里窜出去引开追兵,惊云低吼着撞翻了肉摊的木架。
混乱中,我摸了摸胸口的古玉——刚才灵识共鸣时,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玉缝钻了进来,凉丝丝的,像片被雨打湿的落叶。
身后传来血眼屠夫的咆哮: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魂!
我拐进条死胡同,墙上爬满青苔。
阿影翻身上墙,伸手拉我:
风灌进衣领时,我听见耳畔有气若游丝的叹息:孩子......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