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涌进喉咙。
我对着孩童方向喷出那口气,血珠落在哪块焦木上,火苗地窜起半人高。
金红的光丝顺着黑线倒灌回去,地底下传来类似指甲刮玻璃的尖啸——是心道种的残音,混着叶无归那阴恻恻的调调:容器......归位......
我不是容器!我吼出声,声音震得破庙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我抓住心口的旧伤,指甲几乎要抠进骨头里——十年了,我以为自己早把执念埋进深渊,可此刻那些恨、那些痛、那些没说出口的对不起,全顺着伤口涌了出来。
银金色的火从血肉里喷出来。
那不是燃烧,更像嫁接——我感觉自己的神魂正像树根似的扎进孩童的火种里,而他的纯心像新苗,正顺着我的神魂往上长。
黑线地崩断,地底下的尖啸变成了哀嚎,心道种的黑丝瞬间缩成个黑点,一声被金火烧了个干净。
孩童地轻叫,软倒在草堆里。
他手腕的红绳还在烧,只是火苗比之前更稳了些,像晨雾里的灯。
我倒回阿影怀里,嘴里的血止不住地往外涌。
可我在笑,笑得阿影直抹眼泪:你疯了......
火不该由我来点,也不该由我来灭。我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手指触到她眼下的青黑——她肯定整夜没合眼,该由信它的人......
惊云突然跳上庙梁,雷纹在头顶织成网。
我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地面被雷光照出地脉的影子——那些本该被金莲光束击碎的深渊锁链,正缓缓重组。
最诡异的是链环上缠着无数细小红绳,每根都像脉搏似的跳动,和孩童手腕上的那根一模一样。
它在学我们。阿影的声音发紧,火......成了它的养料。
我想说话,可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庙外传来声——是金莲残火。
我记得之前那朵金莲花在丫头头顶绽开时,花瓣上有小芷画的星星纹。
此刻那火没熄,反而烧得更旺了,火光透过破窗照进来,在孩童脸上镀了层金边。
阿影......我抓住她的手,看......
她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轻声道:是残火。
我闭眼前最后看见的,是那簇残火。它在夜风中摇晃,却始终没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