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和诸伏景光太像了，却又少了点什么。
他翻过来看相片的背面，背面是一行小字，上面是工整的字迹：“哥哥，毕业快乐。——诸伏景光”
字迹笔锋锐利，和对方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我就说，刮了胡子更好看。”月泉醒指腹反复摩挲着对方轮廓边缘，黑眸沉了沉，突然将相框复原，开始翻找抽屉。
第一个抽屉是办公用品，钢笔按颜色分类摆放，连橡皮都切成了整齐的方块；第二个是家庭相册，从小学到警校的照片按时间顺序排好，没有任何异常，但都是单人照片，月泉醒对诸伏高明没有兴趣，翻了翻就放回原位。
第三个锁着，他用发夹轻易撬开，里面只有一叠旧信件，信纸泛黄，内容全是家常话，没有任何与组织相关的痕迹，甚至连景光的名字，都只在寥寥几封信里出现过，最近的一封，还是三年前的。
“啧，真无趣。”月泉醒关上抽屉，哪怕知道会被派来卧底的人资料大多数都会被销毁，心里还是莫名升起一股失望。
月泉醒本以为诸伏高明多少知道些什么，哪怕只是零星的线索，也能让这场游戏更有意思些。
可现在看来，这位队长不过是个普通的警察，连弟弟的真实身份都未必知晓，更别提接触组织核心了。
月泉醒走到窗边，看着院外的街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刚才在警局的画面。
在被松本发现前，月泉醒就已经到达警局，观察这山野百合子口中和苏格兰很像的眼睛，远远地看，两个人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诸伏高明抬头时，那双蓝灰色的眼睛里带着严肃的光，带着些许的笑意，却和诸伏景光平日里的温柔截然不同，只能说些细微的神态上格外相似，比如眨眼时眼尾的弧度，比如思考时微微蹙起的眉峰。
可诸伏高明的眼睛里，没有月泉醒一眼看中的感觉，缺点诸伏景光眼底的韧劲，更没有那份让他忍不住想靠近和试探的鲜活。
那靠近一点看说不定就好了？月泉醒看着其乐融融的氛围，出声并靠近了诸伏高明。
很遗憾，月泉醒没有找到想要的感觉，反倒看见对方眼中的神色而更加厌烦了。
月泉醒突然想起第一次在海边仓库见到诸伏景光的场景，说实在的，当那个穿着淡蓝色冲锋衣的年轻人抬头时，他却愣了神。
那双眼睛太像老师了，外貌上的相似让他瞬间想起老师，琴酒不可能没有发现，却还是将对方领到了自己的面前。
从那以后，月泉醒就总爱试探苏格兰，故意逗弄他，给他起外号，看他紧张得耳尖发红，看他明明戳中马脚却还强装镇定的模样，像是在从那双眼睛里，找老师留下的影子，找那份早已消失的信任。
但完全不一样，诸伏景光和老师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诸伏景光鲜活的模样，和老师那种带着忧伤而沉默的目光完全不同。
甚至诸伏高明拥有一双比起诸伏景光更加接近老师的眼睛，但月泉醒却没有想要探究的心。
“原来不是眼睛啊。”月泉醒轻笑一声，黑眸里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和慌乱，他只是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连呼吸都带着几分不畅快，“真要命，又是死了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