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看着小破笔记本屏幕上滚动的内容,这是足以让任何一个组织高层眼红的数据,也是让任何一个国家的卧底欣喜若狂的讯息,随后诸伏景光又看向月泉醒的侧脸。
诸伏景光知道月泉醒是故意的,他在等待他的回复,自己撕开伪装,将自己的侵略和血腥的一面展示给自己,没有半点粉饰。
甚至诸伏景光能猜想到月泉醒的坏心眼,故意想惹怒自己。
诸伏景光想提醒这太急躁,而且也太引人注目,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将所有的担忧与疑虑压回心底。
“我明白了。”诸伏景光沉声应道,目光扫过那些复杂的数据,已经开始在心中规划如何最高效地协助完成这项清理工作,同时最大限度地减少不必要的流血。
“不可以手软哦,放过可能会有大麻烦的。”月泉醒笑眯眯的环住诸伏景光的脖颈,看着对方更加僵硬的身体才满意地收回目光,放过对方,将精神重新聚焦于屏幕,嘴角那抹弧度加深了些许,甚至愉悦的哼起了小曲。
月泉醒所谓的打扫,其本质就是掠夺,他以一种近乎野蛮和暴力的手段,将原本隶属于朗姆派系的资源暴力全部拆解,然后让对方打上玛尔维萨的烙印。
安全屋的权限被强制变更,资金流向被实时监控并截流,潜伏人员的联络方式与任务档案被悉数拷贝,整个过程流畅得可怕,仿佛他大脑中早已构建好了完整的操作图谱,现在只是一步一步在推进和完善。
仅仅一天,朗姆派系的人就被月泉醒从头到脚薅了一遍,第二天天还未大亮,许多朗姆不服从月泉醒的手下就集体被派往边缘做冷板凳,人人自危。
诸伏景光的眉头越皱越紧,他能理解月泉醒脱离需要力量,需要筹码,但这种方式太霸道,不留余地,这不像是他说的在打扫房间整合资源,更像是在房间里点燃了一把火,试图将一切不驯服的物件都烧成灰烬,只留下可供利用的残骸。
真的太着急了....诸伏景光敏锐地感知到月泉醒这种粗暴手段背后会引发的巨大风险,将所有潜在的中立者甚至观望者都推向对立面....一个不注意就引火上身。
“小醒,”在月泉醒又断掉了一个资金流后,诸伏景光终于忍不住开口,“或许我们可以选择更温和的方式。”
月泉醒敲击键盘的手指甚至没有停顿一秒,他的目光依旧黏在屏幕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温和?在组织里没有温和,只有快刀斩乱麻,只有掌握的足够多,才能达成我的目标。”
缓慢的渗透、怀柔的拉拢,其时间成本和不确定性都太高了,月泉醒最缺的是时间,多亏了朗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
诸伏景光呼吸一窒,长久的思考方式与月泉醒现在的疯狂格格不入,他没有办法说服月泉醒,也不能组织他,他沉默下来,不再试图反驳,但内心的不安如同藤蔓般悄然滋长。
接下来的两天,月泉醒的通讯频道日夜不休,命令被简洁高效地下达,偶尔有试图反抗或阳奉阴违的朗姆旧部,其下场往往是在发出抗议后不久便彻底失去了音讯。
月泉醒甚至没有离开过椅子,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用餐都是诸伏景光直接送到他的手边,直到第三天傍晚,不速之客终于主动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