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是相对的。”命运的声音无喜无悲，“剧本是真实世界，其中发生的一切，对其中的生灵而言，即是绝对的真实。至于像‘破解者’克里斯蒂娜那样的群体……”
命运似乎微微停顿，“当星球的‘生存’因某些原因，比如‘融合’那般存在的侵蚀而变得薄弱，总有一些敏锐的强者能参与进‘舞台’之外的些许真相。”
“融合那般存在？”冯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句，这与他感受到的克里斯蒂娜世界的末日氛围和“融合”的强大隐隐对应。“那是什么？克里斯蒂娜的世界正在衰败，和她所说的‘终末’有关？这和你们的‘游戏’又有什么联系？”
命运的身影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些，仿佛因为冯叶触及了关键而投注了更多的关注。
“是的，那样的世界也可以称之为‘前线’。”命运确认道，“那是无数世界正在真实发生的、最广阔的战场。我们所架构的‘游戏’，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应对‘前线’的需求。克里斯蒂娜的世界，只是无数受到波及、甚至濒临失守的世界之一。”
冯叶感到一股寒意。剧本世界不仅是训练场，更是真实的战场？
他立刻想到了自己的身份，问道：“所以，‘玩家’……就是你们为这个‘前线’准备的士兵？”
“是预备力量，也是中坚力量。”命运纠正道，“普通的战士在那种层级的战争中意义有限。我们需要的是能够超越极限、最终能觉醒并驾驭‘愿力’的个体。那才是能决定战局的关键。”
又是“愿力”。冯叶思索到。
然而，想到“士兵”，想到残酷的战场，一个更尖锐的问题涌上心头。
冯叶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即使如此，在我们这些‘玩家’的生死完全由你们掌控，任务失败就可能意味着死亡的时候，谈论‘选择’和‘意志’，是否有些……矛盾？”
他本质上还是在问：我们是不是只是高级一点的炮灰？
命运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冯叶，你是否思考过，为何称你们为‘玩家’，而非‘战士’或‘士兵’？”
它没有等待冯叶回答，便继续用那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说道：
“因为你们是我们珍贵且必须尊重的资源。你们的‘死亡’，并非你理解中的终结。你们所经历的这一切，是你们的意识基于我们提供的‘蓝图’进行一次真实的‘投射体验’。当你们‘死亡’，意味着这次投射失败，你们的意识将会安全地剥离所有关于‘游戏’的记忆与力量，回归你们原本的‘命运线’原点，继续你平凡的生活，仿佛从未被选中。”
冯叶的瞳孔骤然收缩，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席卷了他！不是真正的死亡？只是……回归原点？
“那……那我之前任务中死去的玩家……”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们会安全返回，忘却这一切，继续他们的人生。”命运肯定道，“对我们而言，一个无法存活到最后、无法觉醒‘愿力’的个体，其价值在于提供了数据与经验。而一个能不断成长、最终能踏上‘前线’的真正战士，其价值无可估量。因此，死亡在这里，更准确的定义是——‘培养失败’。”
得知玩家并非真正死去，冯叶心中一块巨石陡然落下，涌起一阵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