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弥漫着血腥与绝望气息的辉夜族地,千夜带着白和君麻吕,朝着东部海域的方向行进。
多了两个孩子,行程明显慢了下来。
千夜并不急于赶路,重吾就在那座岛上,早几天晚几天并无区别。
相反,这段相对平静的旅途,正是塑造身边这两块璞玉的绝佳时机。
一路上,千夜的话并不多,但每每开口,都直指核心。
途经一片被战火波及的田野,看着焦黑的土地和零星努力钻出的新绿,千夜平静地开口。
“力量本身无分善恶,如同这土地,能孕育生机,也能承载毁灭。
关键在于执掌力量的人,心向何方。”
白似懂非懂,小声问。
“老师,那……我的冰遁,也可以不伤害别人吗?”
“当然。”
千夜颔首。
“冰可封冻万物,亦可凝水成桥。你的心决定了它的形态。”
他看向一旁沉默的君麻吕。
“你的骨头亦然。是成为杀戮的凶器,还是守护的坚盾,选择权在你自己手中,而非你的血脉。”
君麻吕绿色的眼瞳微微闪烁,他低头看着自己瘦小的手掌,第一次开始思考“选择”这个词的含义。
他之前只是一件被族人利用的兵器。
“守护”这个概念,遥远得如同天上的星辰……
夜晚宿营时,千夜会点燃篝火,开始讲解最基础的忍者理论。
忍者的训练不能开始,但是忍者的基础理论还是可以提前让他们学习的。
“查克拉,是身体能量与精神能量的融合。
提取、控制、运用,是忍者一切的根基。”
他指尖萦绕起一缕淡蓝色的查克拉。
“感受它,如同感受你们的呼吸。”
他教导二人最基础的查克拉提取与控制技巧,并不要求他们立刻掌握,而是让他们先建立概念。
“强大的忍术源自精妙的控制,而非粗暴的输出。
记住,控制力,永远比破坏力更重要。”
“……”
两人听的津津有味,很是认真。
当然,除了“上课”方面。
在食物方面,千夜也颇为上心。
两人,说到底都还是孩子。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身体亏空得厉害。
他不再像独自一人时那样随意,而是会特意用随身携带的银钱,或者偶尔狩猎到的小型野兽的肉,去沿途尚未完全封闭的村落换取新鲜的蔬菜、鸡蛋和粮食,亲手烤制面饼。
身体,才是一切的根本。
没有一个好身体,以后再怎么努力修行,都是徒劳无功。
除非,你是鞍马一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的“天命人”。
他将烤得外焦里嫩的肉块和面饼分给眼巴巴望着的两个孩子。
另外,还有一份海带菜汤。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马虎。
白和君麻吕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在千夜平静而不容拒绝的目光下,渐渐放开了。
热乎乎、充满油水的食物下肚,驱散了身体的寒意,也让他们苍白的小脸上渐渐有了些血色。
尤其是白,他能感觉到,随着这几日规律的进食和休息。
体内那股时常躁动不安的力量,似乎都温顺了些。
三天时间,在这样生活中悄然流逝。
两个孩子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白不再像最初那样时刻充满迷茫,眼神里多了些许安定和对未来的好奇。
君麻吕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那双空洞的绿眸中,开始有了思考的神采。
会默默观察千夜的一举一动,也会在千夜讲解时听得格外认真。
千夜的话语,如同在他封闭的世界里,凿开了一丝缝隙,透进了不一样的光。
第四天清晨。
咸腥的海风变得格外浓重。
穿过一片茂密的、生长着怪异扭曲树木的沿海林地,一片灰蒙蒙的海域出现在眼前。
远处,一座笼罩在薄雾中的岛屿轮廓若隐若现,那就是情报中提到的淤岐岛。
没有船只,千夜直接动用查克拉,带着两个孩子踏水而行,如履平地般登上了小岛。
岛上的环境果然异于常理。
植被异常高大茂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自然能量和一股狂躁不安的气息。
偶尔能听到从岛屿深处传来的、野兽的沉闷吼声。
千夜此时拥有漩涡一族血脉,感知能力放出。
很快便锁定了一股独特而暴烈的能量源头。
他带着白和君麻吕,朝着那个方向不紧不慢地走去。
最终,在岛屿中心一片狼藉的林间空地上,他们看到了此行的目标。
那是一个橘色头发和橘色瞳孔的孩童。
身材比君麻吕还要高大壮实一些。
重吾(长大后)
他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一株被风吹倒的野花扶正,用泥土重新固定。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露出一张温和甚至有些怯懦的脸。
看到千夜三人,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焦急。
“你们……你们是外面来的?”
他站起身,语气急促地挥手。
“快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非常危险!快点走!”
千夜看着他那双带着恐惧和担忧的棕色眼睛,明白他口中的“危险”指的是什么。
“危险?”
千夜平静地反问,脚步未停。
“对!非常危险!会……会伤到你们的!”
重吾见他们不听,更加焦急,几乎要哭出来。
“求你们了,快走吧!”
突然,他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瞳孔收缩。
他死死咬住嘴唇,不再多说一个字,猛地转身。
跌跌撞撞地朝着密林深处狂奔而去。
千夜看着他的背影,对身后的两个孩子说了句“跟上”,便不紧不慢地循着重吾逃离的方向走去。
足迹和空气中残留的躁动查克拉指引着他们,最终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前。
洞内传来粗重压抑的喘息和铁链摩擦的哗啦声响。
三人走进山洞。
里面的景象让白和君良吕屏住了呼吸。
只见重吾背对着洞口,跪在地上,粗重的铁链紧紧缠绕着他的双臂和身体,另一端深深嵌入山洞岩壁。
他裸露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黑,诡异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蔓延,肌肉不自然地贲张隆起,散发出野兽般的气息。
他似乎在用尽最后的力气对抗着什么,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听到脚步声,他艰难地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