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璃凝视着那行字，心底那点空茫仿佛被这简单的三个字填满。不是“恭喜”，不是“你做到了”，而是“你应得的”。他肯定的是她这一路走来的所有艰辛、所有隐忍、所有在绝望中淬炼出的锋芒。这份理解，比任何溢美之词都更撼动人心。
她终于转过身，面向办公室中央。那里，顾司衍的高清全息影像已然凝聚。他依旧是一身墨黑西装，站在纽约GSY分部顶层的背景下，身后是曼哈顿的璀璨夜景，与伦敦的晨曦形成奇妙的时空交错。他鼻梁上架着那副战术眼镜，镜片后的熔金色瞳孔穿透万里之遥，牢牢锁住她，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骄傲，以及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疼痛的温柔。
“这份‘王之名’，不是媒体封的，也不是我给的。”顾司衍开口，声音透过顶级音频系统，清晰得如同就在身边，“是你自己，一点一点，从血火里挣出来的。”
他虚拟的身影向前一步，战术眼镜边缘的数据流悄然隐去，只剩下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眸：“现在，感觉如何？站在王座前，俯瞰曾将你踩入尘埃的对手彻底溃败。”
颜清璃迎上他的目光，琉璃色的眼眸在晨光下清澈见底，映出他的身影。她微微偏头，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感觉……”她顿了顿，唇角缓缓扬起一个极淡的、却光芒乍现的弧度，如同冰封湖面裂开的第一道春痕，“像是终于把踩在脊背上的脚挪开了，可以……呼吸了。”
这句话很轻，却让顾司衍的虚拟影像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他能想象出那五年她是如何熬过来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玻璃碎渣。如今，她终于能挺直脊梁，吸入属于她的、干净的空气。
“那就好好呼吸。”他声音沙哑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宠溺，“你的疆域，才刚刚开始扩张。”
他话音刚落，璃音的提示音插入：“颜总裁，收到范·德·伯格爵士私人秘书的加密通讯，请求进行‘澄清误会’的紧急通话。同时，欧洲三家顶级艺术基金会发来合作邀约，均提及‘琉璃盾’项目。”
颜清璃眉梢微挑，看向顾司衍。
顾司衍虚拟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看，资本的世界最现实。雪中送炭罕见，锦上添花争先。这位爵士，现在想的可不是‘澄清误会’，而是如何搭上你这艘新晋的航空母舰。”
“告诉他，预约我的秘书。”颜清璃语气平淡，却带着女王般的漠然，“至于合作邀约，让璃音按优先级和资质筛选，合格的再呈报给我。”
“明智。”顾司衍赞许地点头，“王的时间，自然要分配给配得上的人。”
他说话的同时，指尖在虚空中轻点。只见办公室那面最大的智能幕墙上，原本显示着“琉璃盾”项目数据的界面一角，悄然浮现出一个新的动态图表——楚氏集团股价的实时走势，那根代表股价的曲线，正以近乎垂直的角度，断崖式暴跌！屏幕边缘不断弹出爆仓预警和机构减持的紧急新闻快讯。
“资本雪崩……” 颜清璃轻声念出那个触目惊心的词，琉璃色的眼眸里没有怜悯，只有冷静的审视，“开始了。”
顾司衍的虚拟身影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望向那根惨烈的曲线，如同两位君主俯瞰败亡的城池。
“这只是开始。”他声音低沉，带着掌控一切的冷酷，“楚家抵押港口换来的那点资金，在绝对的资本力量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收割时刻。”
他的目光转向颜清璃，熔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野心的火焰，却也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
“我的女王，准备好接收你的第一份……战利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