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禁咒的对轰(1 / 2)

圣光大教堂主殿深处,那场决定世界命运的对决,已然进入了最终、也是最疯狂的阶段。教皇英诺森三世,这位光明教会在人间的最高主宰,在目睹了自己倾尽一切、燃烧生命与信仰本源发动的终极神术“圣光终焉裁决”,被凯尔·寂灭以那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寂灭归墟”之力轻描淡写地化为虚无之后,他心中那最后的、支撑着他疯狂意志的支柱…彻底崩塌了。

信仰的壁垒、力量的骄傲、存续的希望…一切的一切,在那绝对的、冰冷的、仿佛凌驾于宇宙法则之上的“虚无”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极致的恐惧与绝望,如同最冰冷的毒液,瞬间浸透了他的灵魂,将他推向了…最终的、歇斯底里的疯狂深渊!

“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力量!这是…这是亵渎!是恶魔的诡计!”教皇瘫倒在冰冷的尘埃中,原本光洁如玉的面容瞬间枯槁如死灰,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扩散,充满了血丝与混乱的疯狂,他双手死死抓着自己残破的圣袍,发出语无伦次的、撕心裂肺的尖啸,“圣光!至高无上的主!您为何要抛弃您的牧羊人?!为何要容忍这等邪恶践踏您的圣所?!!”

他的精神显然已经彻底崩溃,信仰的基石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粉碎,将他拖入了癫狂的幻灭之中。然而,在这极致的疯狂深处,一种更加黑暗、更加亵渎、更加…不惜一切的毁灭欲望,如同毒蛇般抬起头颅!

“是你!是你这窃取死亡权柄的异端!是你蛊惑了世界!蒙蔽了圣光!”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凯尔,眼中燃烧着怨毒与毁灭的火焰,“既然圣光无法净化你…那就让…那就让更古老、更终极的…与你一同…归于永恒的寂静吧!”

他猛地挣扎着爬起,双手以一种极其扭曲、违背所有圣光教义仪轨的诡异姿势,死死抓住了那柄已然黯淡无光、布满裂痕的【光明救赎】权杖!他不再吟唱圣歌,而是发出了一种沙哑、刺耳、仿佛来自深渊最底层的…亵渎之语!那语言古老而晦涩,充满了痛苦、绝望与…最纯粹的毁灭意志!

“以万载信仰积累为祭品!以亿万信徒残魂为柴薪!以吾之堕落圣魂为引信!呼唤…深埋于圣光基石之下…那被遗忘的…终末之炎!”他疯狂地嘶吼着,【光明救赎】权杖顶端的圣球猛然亮起!但这一次,绽放出的不再是金色的圣辉,而是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与惨白交织的…诡异火焰!

那火焰升腾的瞬间,整个圣殿残余的神圣气息被瞬间驱散、污染!空气中弥漫开一种焦糊、腐朽、以及…灵魂被强行撕裂燃烧的恶臭!教皇周身那残存的圣光能量如同遇到了克星般急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乱、狂暴、充满了极致负面情绪与毁灭冲动的…黑暗能量!他的教皇袍开始自燃,化为灰烬,露出双眼彻底化为一片混沌的漆黑,只有两点惨白的火焰在其中燃烧!

他竟在彻底绝望与疯狂之下,以自身堕落为代价,强行逆转了【光明救赎】权杖的性质,将其连接向了光明教会最深藏、最禁忌、甚至连历代教皇都讳莫如深的…底牌——那被封印在圣城地脉最深处、以无数被“净化”的异端与魔物的灵魂怨念为燃料、用以在最终时刻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圣约之炎】!一种超越了光暗界限、纯粹为了毁灭而存在的…禁忌之力!

“一起…毁灭吧!寂灭之主!!”教皇发出了非人的咆哮,将那燃烧着黑白邪炎的权杖,对准了凯尔!权杖顶端的火焰疯狂暴涨,化作一道扭曲旋转的、吞噬光线的、由无数哀嚎灵魂碎片构成的…毁灭洪流!【圣约炎葬】!

这一击,已然脱离了神圣的范畴,触摸到了…某种混沌的、原始的毁灭本源!其威力,甚至超越了之前的“终焉裁决”,带着一种污染一切、湮灭一切的疯狂意志!

面对这突如其来、性质骤变的恐怖一击,凯尔那万古不变的冰冷面容上,灰色的眼眸终于…微微动了一下。并非恐惧,而是…一种仿佛看到了有趣实验品般的…极淡的探究之意。

“哦?逆转信仰,拥抱混沌?以绝望与怨念为食粮?倒是…比那虚伪的光明,多了几分…真实。”他平静地评价道,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赞赏?“可惜…依旧是…徒劳的挣扎。”

他并未躲闪,甚至没有抬起幽冥权杖。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轰来的、扭曲咆哮的黑白毁灭洪流。

“汝等追求光明的终极,却是毁灭。而朕执掌毁灭的终极,却见…秩序。”他低声自语,仿佛在阐述某种宇宙至理,“便让汝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终末。”

他的掌心之中,一点极致的、仿佛连“无”本身都能吞噬的…绝对黑暗,悄然浮现。那不是能量,不是物质,而是一种…概念!一种“终结”的概念!一种“万物归寂”的意志体现!

“寂灭禁咒:万物…归虚。”

他没有吟唱,没有法阵,只是…将那一点“黑暗”,轻轻…推出。

下一刻,那一点绝对黑暗,与那咆哮而来的、声势浩大的黑白毁灭洪流,接触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冲突的轰鸣。

只有…寂静。

绝对的寂静。

那狂暴的、足以湮灭城市的【圣约炎葬】洪流,在接触到那一点黑暗的瞬间,仿佛…被抹去了“存在”本身!从最前沿开始,其黑白交织的火焰、其中哀嚎的灵魂碎片、其蕴含的毁灭意志…所有的一切,色彩、能量、形态、乃至其运行的“法则”…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不是被抵消,不是被中和,而是…从根本上,被“否定”了其存在的意义,被强行归于…永恒的“虚无”!

如同用橡皮擦,抹去了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