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介然公来信了。”
荣郁接过。
好几页纸。
那字迹。
正是他熟悉的老友。
那个只有七根手指的读书人。
信中仔仔细细的跟他说了一件事。
他的儿子,在宗门测试的时候,被检测出了元婴资质。
他以为儿子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于是处罚了儿子。
但是儿子一直不承认。
这激怒了他。
于是他带着儿子,远去三蛟郡。
借用了宋家的问心镜,要儿子心服口服。
但是最后的结果是,他误会了儿子。
他碍于父亲的面子,没有给儿子道歉。
最后导致儿子怒而离家。
他回去之后,便去了那个宗门。
他查到了真相。
是那个宗门的一个太上长老。
想以这种手段,交好霍铮。
最终酿成了这宗闹剧。
因为霍铮在广场上的反应太大,所以那个太上长老都不敢说出真相。
他本以为这件事顶多就过段时间就过了。
但是他没料到。
这是一个执拗的父亲。
一个倔强的儿子。
最后的结果便是霍明离家出走。
霍铮回到家之后,就有些后悔了。
但是他始终放不
就如同他说的那样。
天下没有父亲向儿子道歉的道理。
但是这封信里。
或许是面对多年的老朋友的缘故。
他问了一个问题。
他说。
我认为。
君子,鲜有不犯错者。
若是犯错,当有于天下人面前直面自己所犯之错的勇气。
所以我逼迫儿子在无数人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是延续我一贯教子的作风。
圣人会犯错。
君子犯错更是正常。
所以当有在世人面前认错的勇气。
但是我如今细细想来。
如此这般,是否太过于苛刻?
我连跟儿子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又怎么能要求儿子在那么多人面前低头认错?
我这般做来。
是不是错了?
我的儿子,也许并不想做一个君子。
也许只是我想他做个君子。
我是不是错了?
荣郁顿了一下,对旁边的于师爷道:“介然公于天下人是幸,于霍小公子是哀啊。”
“这位太上长老也是个神经病。”
“介然公什么人,需要他使这般手段。”
那封信的后面。
他又道。
我错了。
他自问自答。
我从未站在儿子的角度考虑问题。
我错了。
我不该食言,仗着父亲的身份不道歉。
我错了。
我不该从来不信任自己的儿子。
我应该给他道歉。
在所有人的面前给他道歉。
如此,才有资格以父亲的身份教导他。
等他气消了回家。
我会给他道歉。
我会接受他成不了一个理想的君子的事实。
我会接受他不是一个标准的读书人的事实。
他只是我的儿子。
只是霍明。
信上说了很多。
最后是请求荣郁这个多年的老友,帮他照看一下他的儿子。
莫要在燕州被欺负了。
而且他说。
他认为,他的儿子这次做得很对!
很君子!
荣郁笑着收起信:“能看到介然公低头的机会不多。”
“走吧,我们去看看这位霍小公子。”
“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