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何雨柱的咆哮(1 / 2)

何雨柱那声咆哮撞在四合院的灰墙上,弹回来时带着碎碴子似的戾气。阎埠贵正扒着自家窗台数看热闹的人头,冷不丁被震得一哆嗦,手里的铜核桃 “哐当” 掉在青砖地上,滚到贾张氏脚边。三大爷心疼得直抽气,却梗着脖子没敢弯腰 —— 这会儿往贾家跟前凑,跟往火堆里钻没两样。

“都给我滚开!” 何雨柱的吼声裹着唾沫星子,砸在人脸上生疼。二大爷刘海中刚腆着将军肚从堂屋踱出来,想摆摆 “院领导” 的谱,张嘴刚吐出 “傻柱你敢” 四个字,就被何雨柱胳膊肘狠狠撞在门柱上。后脑勺磕得 “咚” 一声闷响,疼得他龇牙咧嘴,后半句 “犯上作乱” 卡在喉咙里,硬生生咽成了一声含糊的哼唧。

围观的人被这不要命的架势吓破了胆。西厢房的王大妈抱着刚断奶的小孙子,慌忙往回缩时踩了东厢房李婶的布鞋,李婶 “哎哟” 一声没敢骂,只死死捂住嘴 —— 谁都瞧见何雨柱那双红得淌血的眼了,眼白上爬满的血丝像网,网住的是能吃人的凶光。

棒梗还举着那本撕烂的《安徒生童话》,唾沫星子喷在 “美人鱼” 的残页上,正喊到 “打倒资产阶级毒草”,冷不丁听见这声吼,手里的书 “啪” 地掉在地上。他回头看见何雨柱像头疯牛似的冲过来,裤腿上还沾着仓库的黑灰,膝盖一软差点跪在 “批斗台” 上。可身边还站着三个外院的红袖箍,他硬着头皮梗起脖子:“何雨柱!你敢动我?我是革命小将!我爹是工人阶级!”

“工人阶级没教你欺负女人?” 何雨柱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铁屑似的冷硬。他撞开最后两个挡路的半大孩子,鞋底子碾过地上的碎书页,“我今天就动你了,咋地!”

话音未落,他猛地跃起。那双厚重的翻毛棉鞋沾着仓库的铁锈,带着全身的蛮力狠狠踹在棒梗胸口。“砰” 的闷响像闷雷滚过院子,房檐下的麻雀 “呼啦啦” 惊飞一片,在灰天上绕了三圈,愣是不敢落回槐树枝头。

棒梗整个人往后折成了弓,胳膊腿在空中胡乱划了两下,活像只被掐了脖子的鸡。他眼里的嚣张还没褪干净,就被惊恐糊了满脸 —— 他记着奶奶说的 “红箍子就是护身符”,却忘了何雨柱是真敢拼命的主。上回他偷何雨柱家的白面,被追得绕着院子跑三圈,最后还是秦淮茹跪着求了情才作罢,可今儿个,何雨柱眼里的狠劲比上回凶十倍。

“哐当!”

这声巨响比踹胸口的动静更吓人。棒梗砸在贾张氏的咸菜缸上时,缸沿 “咔嚓” 崩开个豁口,浑浊的咸菜汁混着烂白菜叶 “哗” 地涌出来,带着二十年的酸臭味漫了一地。有片锋利的碎瓦飞得急,擦着贾张氏的颧骨过去,在她干瘦的脸上划了道血口子,疼得她 “嘶” 地吸了口凉气。

“我的缸!” 贾张氏的尖叫比棒梗的哀嚎先破了音。那口青花大缸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腌了二十三年咸菜,平时谁碰一下都要被她指着鼻子骂半天 “断子绝孙”。这会儿缸裂了,深褐色的汁水混着花椒粒淌在青砖地上,她心肝颤得比棒梗的哭声还厉害 —— 在她眼里,这缸比孙子的胳膊腿金贵。

棒梗趴在咸菜汁里,胸口的疼像有把烧红的锥子在钻,每喘口气都带着腥甜。他想爬起来往奶奶跟前凑,可胳膊刚撑着地,就被碎瓦片扎穿了手心,疼得他 “哇” 地吐出一大口血沫子,溅在浑浊的汁水里,红得刺眼。

“奶…… 奶……” 他哭着往贾张氏那边够,声音细得像猫叫,哪还有半点刚才举着书喊口号的嚣张?

贾张氏这才回过神,扑过去把棒梗往怀里搂。手一摸他后背全是黏糊糊的咸菜汁,再看他嘴角挂着的血沫子,顿时疯了。她也不管脸上的口子还在流血,抱着棒梗就在地上打滚:“杀人啦!何雨柱杀人啦!街坊们快来看啊!这个绝户头要断我们贾家的根啊!”

她滚得又快又急,蓝布褂子上沾了不少烂菜叶子,花白的头发上还挂着颗蔫了的干辣椒,活像从泥坑里捞出来的。可院里没人敢接话 —— 东厢房的李婶偷偷拽了拽王大妈的袖子,嘴朝 “批斗台” 努了努:冉秋叶还站在那儿呢,脖子上挂着 “臭老九” 的牌子,墨汁顺着下巴往衣领上淌,单薄的身子被风刮得直晃,看着比地上的棒梗还可怜。

“吵死了!” 何雨柱压根没看地上撒泼的贾张氏,他踩着咸菜汁往 “批斗台” 冲,鞋底子沾了片白菜叶也浑然不觉。台上的冉秋叶听见他的声音,原本紧绷的身子猛地一颤,头缓缓抬起来,墨汁糊了的脸上,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蒙着雾的星星。

“秋叶!” 何雨柱跳上台时,那几张拼起来的破课桌晃得厉害,吓得他赶紧伸手扶了一把。他扯下冉秋叶脖子上的硬纸板时,麻绳勒得太紧,蹭掉了她脖子上一层皮,红得刺眼。他把纸板往地上一摔,抬脚就碾:“踩碎你个狗娘养的牌子!”

硬纸板 “咔嚓” 碎成几片,墨汁印在地上,像摊黑血。何雨柱张开胳膊把冉秋叶往怀里搂,她身上的墨汁蹭在他棉袄上,晕开一大片黑,可他抱得死紧,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柱子哥……” 冉秋叶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刚喊出三个字,眼泪就决了堤。她攥着何雨柱后背的棉袄,指节都掐白了 —— 刚才棒梗的跟班二蛋往她脸上泼墨时,她没哭;被按着头往 “批斗台” 上推时,她也没哭,可这会儿撞进熟悉的怀抱,所有的硬气都碎成了渣。

“不怕,有我在。” 何雨柱往她头发上亲了口,满嘴都是墨汁的臭味,可他不在乎。他低头看冉秋叶额前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有几缕还沾着血 —— 肯定是刚才有人拽她头发了。他眼里的火又窜起来,要不是冉秋叶死死攥着他的胳膊,他能立刻冲下去把棒梗再踹两脚。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炸出个尖利的嗓子:“好哇!殴打革命小将!这是现行反革命!”

喊话的是外院的李虎子,平时在胡同里游手好闲,听说棒梗要 “批斗臭老九”,就带着俩兄弟来凑数,想混点 “革命功绩”。他刚才被何雨柱踹棒梗那下吓懵了,这会儿见棒梗瘫在地上,突然反应过来 —— 这不正是表忠心的机会?

“对!现行反革命!” 另一个红袖箍跟着喊,他手里还拎着根木棍,是刚才准备 “教训” 冉秋叶的,这会儿举起来指着何雨柱,“把他抓起来!送革委会去!”

几个红袖箍互相看了眼,壮着胆子往前凑。李虎子梗着脖子喊:“何雨柱你给我放开她!跟我们走一趟!”

何雨柱把冉秋叶往身后护了护,手往腰上一摸 —— 今早出门时心里发慌,顺手把食堂的剔骨刀揣在了腰里。刀柄硌着腰眼,他摸住刀柄一抽,寒光 “噌” 地亮出来,吓得那几个红袖箍 “噔噔噔” 往后退了三步。

“傻柱你敢动刀?!” 李虎子声音都抖了,可还硬撑着,“你敢杀人?”

“杀你怎么了?” 何雨柱刀尖指着李虎子的鼻子,“今天谁敢碰她一根头发,我就让他躺这儿陪那小兔崽子!”

他这话不是吹牛。刀柄上还沾着早上切肉的油,在夕阳下泛着光,映得他脸上的疤更凶了 —— 去年食堂仓库进了贼,就是这把刀把人胳膊划了道口子,从此厂里没人敢再动他的东西。

李虎子咽了口唾沫,往后退时踩了阎埠贵的脚。三大爷 “哎哟” 叫了声,赶紧摆手:“别碰我!我啥也没看见!我就是路过!” 他边说边往自家门后缩,眼睛却还瞟着院里的动静,算盘珠子在心里打得噼啪响:何雨柱要是真动了刀,往后院里的便宜可就不好占了。

眼看就要动刀子,院门口突然传来声吼:“住手!”

这声吼比何雨柱的还响,带着股压人的气势。院里的人齐刷刷往门口看,只见何大清背着手站在那儿,穿着件灰布棉袄,领口扣得严严实实,脸上的皱纹里都是寒气。他刚从郊区的工地回来,本想给儿子个惊喜,没成想刚进胡同就听见院里吵翻天,一进来就瞧见这乱糟糟的场面 —— 儿子举着刀,儿媳满脸墨汁,地上还躺着个吐血的半大孩子。

“爹?” 何雨柱愣了下,手里的刀 “当啷” 掉在台上,刀尖扎进木头缝里,颤个不停。

何大清没理他,目光扫过院子,最后落在那几个红袖箍身上。李虎子见来的是个老头,又硬气起来:“老头你谁啊?少管闲事!这是革命……”

“革命?” 何大清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他年轻时在码头扛过活,走南闯北见过世面,身上那股煞气不是李虎子这种街溜子能比的。“你们哪个单位的?谁让你们来私设批斗台的?知不知道她是我何家的媳妇?” 他指着冉秋叶,声音陡然拔高,“我儿子在轧钢厂食堂当师傅,养活半个车间的人!你们动他媳妇,问过厂里的工人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