槙寿郎听完,目光深邃地看了龙也一眼,并未立刻评判。他的视线缓缓移回书案,落在那卷孤零零的《历代炎柱之书》上,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卷轴的边缘,仿佛在触碰一段沉重的过往。
“我也是这般希望的……”他罕见地沉默了片刻,那沉默中似有千钧重担,“可惜……”未尽的话语化作一声轻叹,在书房内悄然弥漫。
槙寿郎并没有告诉龙也自己在叹息什么,他只是示意龙也跟上自己。
随后,在槙寿郎的带领下,龙也来到内室,见到了他的妻子,炼狱瑠火。
炼狱瑠火半倚在病榻上,身形单薄,久病的虚弱如薄雾般笼罩着她。然而,这份病弱非但未能折损她的气韵,反而更衬出其骨子里的娴静与端雅。
她的五官清丽如精雕细琢的瓷器,即便被病痛夺去了红润,那份沉静如水的温婉气质依旧如月光般静静流淌。深色长发柔顺披散,映衬得肤色近乎透明,宛若一株在风霜中努力绽放的幽兰,令人望之既生怜惜,又感敬意。
“这位便是龙也君吧?”瑠火的声音轻柔温和,带着一丝病中的沙哑,却字字清晰悦耳。
她微微颔首致意,目光温润地落在龙也身上,“槙寿郎常提起你,说你是一位极其出色、潜力无限的年轻剑士。欢迎来到炼狱家。”
她浅浅一笑,如同春水微澜,“家中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我这身子不争气,只能如此待客。若屋内有药味萦绕,也请你多包涵了。”
“夫人您言重了!”龙也连忙躬身回礼,心中豁然开朗:‘原来炼狱先生桌上的医书,根源在此……’
这一路行来,炼狱家给他的感觉是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的。然而此刻,他也更深切地感受到槙寿郎肩头那沉甸甸的分量:既要悉心培养杏寿郎、千寿郎这对兄弟,又要全力教导自己这位继子,更要日夜悬心于爱妻的病体。
在如此繁重的杀鬼使命之下,却依然能保持着如同烈焰般永不衰竭的活力与热情——炎柱那钢铁般的意志与深沉的责任感,实在令人肃然起敬。
……
“嗷……结果,还是被秒了啊!”
炼狱家广阔的专属训练场上,龙也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欠奉。
就在刚才,槙寿郎将他带到此地,二话不说便抄起一把训练木刀。那一瞬间,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熔岩般的炽烈气息轰然扩散,化作无形的牢笼,将他死死锁定!
“去了桃山,又被任务耽搁,大半个月过去了,龙也,”槙寿郎的声音如同洪钟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修行可有松懈?今日,便由我来亲自检验!”
话音未落,炎柱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赤红烈焰!龙也瞳孔骤缩,危机感迫使他本能地催动了最强底牌——“神速”!脚下金红雷光轰然炸裂!
然而,那道赤色流光更快!快得他的“神速”才启动一半,沉重的木刀刀背已挟着万钧之力,如同精准的雷霆,狠狠拍击在他仓促格挡的手臂与腰侧!
砰!砰!砰!
接下来的十数回合,成了单方面的碾压风暴。
龙也咬紧牙关,将体内融合了雷之呼吸极致速度与炎之呼吸持久爆发的力量催谷到巅峰,刀光如疾风骤雨般倾泻。
但在槙寿郎那千锤百炼、如同永恒炽阳般无懈可击的炎之呼吸面前,他的抵抗如同怒海狂涛中的一叶扁舟,每一次刀锋碰撞都震得他手臂酸麻,脚下踉跄。
最终,一记化繁为简、快到极致的突刺,彻底撕裂了他所有防御,冰冷的木刀尖稳稳地停在了他的咽喉要害之前。
差距,宛如天堑!纵然是融合后的更强力量,在绝对的速度、力量与千锤百炼的经验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场边,全程屏息观战的杏寿郎,此刻双眼却亮得惊人,紧紧盯着地上瘫倒的龙也,内心翻涌着狂热的激动:
‘太强了!龙也大哥!竟然能在父亲大人动真格的情况下硬抗了十几招!父亲大人果然没说错,他真的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