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姑娘的因果或许复杂,但你对她的感情是真的!你想要复活她的决心是真的!这就够了!若因畏惧未知的因果而放弃眼前珍视之人,那才是真正落入了‘命运’的陷阱,才是对轮回之道的最大背叛!”
“玄天为何阻止你?因为他畏惧!他执掌‘秩序’,力求将万物纳入他设定的轨迹,任何超脱他掌控的变数,都是他的敌人!你的存在,混沌道源,轮回之心,乃至你不顾一切要复活婉儿的执念,都是他无法完全推算的变数!他取走三生石,非为你着想,而是他不敢让你这个‘变数’,再添上‘三生石’这等能搅动因果的神物!”
冥妃的话语,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碎了宁凡心中的迷障!
是啊!
因果又如何?陷阱又如何?
若因前路艰险未知,便畏缩不前,放弃所爱,那他与那些屈从于所谓“天命”的庸碌之辈有何区别?他的道,是逆!是争!是从不可能中开辟可能!若连自己的本心都无法坚守,还谈何逆天而行?谈何执掌轮回?
玄天仙帝越是阻止,越是证明他宁凡的路,走对了!他的执念,他的变数,让那高高在上的仙帝,感到了不安!
一股全新的明悟,如同破开乌云的阳光,瞬间照亮了他近乎干涸的道心。那摇摇欲坠的信念支柱,不仅重新稳固,反而在烈火的煅烧下,变得更加坚韧、纯粹!
他缓缓站直了身体,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的迷茫与痛苦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洗礼后,更加深沉、更加坚定的光芒。
他低头,轻轻抚摸着胸前的养魂玉,以神念传递去无比坚定的意念:“婉儿,等我。无论因果如何,无论前路有何等艰难,我定会找到真正复活你的方法。玄天夺走的,我会亲手拿回来!任何阻挡在我们之间的,无论是仙帝,还是所谓的命运,我都会……一剑斩之!”
养魂玉中的真灵似乎感受到了他重燃的决心,传递出一丝微弱却温暖的回应。
宁凡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远处仍在挣扎的黄泉仙子,眼神已然不同。
此刻的黄泉仙子,周身气息更加混乱,那寂灭意志似乎逐渐占据了上风,她的眼神越来越趋向于纯粹的毁灭与疯狂。若是让她完全被幽冥主宰的残念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冥妃,你可能助她?”宁凡在心中问道。黄泉仙子虽是他的敌人,但若是被幽冥主宰的寂灭意志掌控,无疑会成为一个更麻烦的存在。而且,冥妃与她毕竟是姐妹。
“我试试!”冥妃回应道,魂印光芒大盛,一股精纯的冥皇本源气息试图穿透虚空,沟通黄泉仙子体内属于她自身的血脉之力。
也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一直萎靡在地、生死不知的独眼噬心兽,其残破的身躯突然微微抽搐了一下,它那仅剩的独眼中,一丝极其微弱的、与这星陨谷深处某种本源隐隐共鸣的波动,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宁凡感到自己与轮回之心、与脚下这片破碎之地的感应,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丝。一种模糊的指引,指向星陨谷的更深处,那片连玄天仙帝分身都未曾过多关注的、最为混乱的区域。
那里……似乎还有什么?
宁凡眼中闪过一丝锐芒。
玄天夺走了三生石,指明了所谓的“因果”,却也暴露了他的“畏惧”。而这星陨谷,这片曾坠落星辰、埋葬上古之敌、连三生石都被污染的地方,真的只有表面这些秘密吗?
他的路,从未止步。
迷途已破,道心重铸。接下来的,便是沿着心中的指引,去探寻真相,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看了一眼仍在与寂灭意志抗争的黄泉仙子,又感受了一下噬心兽微弱的生机与那冥冥中的指引,心中有了决断。
身影一晃,他先是来到噬心兽身边,将其小心收起,以生机之力护住。随后,目光坚定地望向了星陨谷那最深、最暗的混乱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