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齐斯南在东张西望缓解尴尬中坐了下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决定跟沈因聊聊。
“没有所以。”
“我没事。”
沈因这会已经清醒过来,正把身边的绷带缠在刚刚想砸断的手腕上。
“没事你刚刚准备干啥?”
齐斯南有点无语地看着他。
“我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情,你瞒林队可能瞒得住,想糊弄我不太可能。”
齐斯南伸出一个食指在他眼前摇了摇。
她看着沈因艰难地缠着手腕上的绷带,轻轻伸出手去,把他拿在手上的绷带接过来。
沈因没有反抗,松开了绷带。
“你说你尝试过自杀?”
沈因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齐斯南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嗯...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
“啊...你还记得我跟你的第一次见面吗?”
“我说的是我割腕晕倒,很狼狈的那一次。”
“要不你先回答一下这个问题?你当时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齐斯南斟酌着用词,把这些话全部说出来。
“我记得那天,我劝林队长说你要死就别拦着你。”
沈因想起来那天第一次见到齐斯南跟她手腕的伤口时的场景。
他的心情很复杂。
“认真讲,我那个时候还挺想知道什么事情可以让你拼上你的性命?”
“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一个人,我欠他一条命。”
齐斯南似乎对沈因提出的问题愣了一下,缠绷带的动作也跟着掉了下来,导致后面的缠得有点凌乱。
“就那么值得?值得你要把他救你的那条命还给他?”
沈因还是不理解齐斯南为什么会干出这种完全不顾自己的事情出来。
“他陪了我大半年,怎么样都没赶走,他的圣母心大概传染给我了。”
齐斯南说这话的时候笑了,不是嘲讽,不是虚情假意,而是那种轻轻的,很幸福的笑容。
即使她低着头,沈因也能感觉到她的高兴。
她的下垂眼都为此上扬了一些。
“沈医生有在乎的人吗?”
齐斯南顺势提出了这个问题。
“曾经有。”
沈因叹了口气,没再抗拒她的提问。
“大家都有故事,只是看谁更像大人,藏得最好的那个,会被世界赋予‘大好人’的身份哦。”
不知道齐斯南是不是在开玩笑,这话说出来时跟她惯用的腔调一模一样。
她确实很有分寸,没再去问沈因的事情。
浅尝辄止就好,她懂得留白。
“沈医生,你的皮肤是怎么隔绝这里的寒冷的?我记得档案里写你的皮肤过冷或过热都会溃烂的。”
齐斯南闲了下来,把换下来的绷带丢进一边的垃圾桶里。
“幸存者营地特制药膏,可以隔绝冷和热,这也是我为什么还活着的原因。”
沈因尝试着握了握自己包扎好的手掌,有点困难,但还是可以。
“啊...那你有试过离开这个房间吗?”
“你说什么?”
沈因听见这话,脸上难得露出了茫然和对齐斯南想法的困惑。
“啊没事没事,我就随口一说,真的你别在意我就先走了拜拜...”
齐斯南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迅速说了一大堆话出来之后冲出门外。
她甚至还有时间轻轻拦一下要关上的门,让它尽可能发出轻一点的声音。
就在沈因一头雾水的时候,齐斯南又折返回来了。
她脸上是明显的笑意。
她走进来把书捡起来放到床头柜上,又走了出去。
然后她扒在门边,只有一颗头在沈因的视野范围内。
“哦对了,我还是觉得林队太辛苦了,所以明天还是我来看你哦。”
齐斯南说完这话就消失了。
沈因实在是没想到这家伙到底想干些什么。
齐斯南在离开沈因身边,关上门的那一刻就在笑。
“我不行了人怎么能想出这么缺德的点子...”
她边笑边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