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斯南在万籁俱寂之中走到了沈因的门口。
她纠结半天,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去跟沈因说她想干的事情。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咬咬牙,把门推开。
里面的沈因听见开门的动静,视线从齐斯南打的蝴蝶结上移开,转到了门前。
他想知道今天落红的这群人是不是脑子都犯了病怎么频繁地跑到这个纯白地狱里来。
“怎么又是你?你不是要休息吗?”
沈因看清来人之后实在是没办法保持自己礼貌的假笑,他盯着齐斯南,眉头皱紧。
“啊...那个...”
齐斯南一进来就后悔了。
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自己离开他房间时的笑容和着急逃跑的心情。
但来都来了,已经没有后退的机会了。
齐斯南干脆坐回自己之前坐的位置。
她深呼吸一口气,先问了她很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你平时用的膏药除了可以隔绝冷气,能隔绝热气吗?”
她说着,身子稍微往抽屉那边倾斜了一点,手已经静悄悄地摸进沈因放置药膏的抽屉。
“嗯?什么?”
沈因不是没听清楚,他只是难以相信自己听见齐斯南问出这个奇怪的问题出来。
“你又想干什么?”
经过跟齐斯南吵的那一架,他大概知道这家伙从来不会为没有意义的事情浪费口水。
“我想试试。”
齐斯南听着他的逼问有点慌,干脆地把自己一直没想好怎么说的计划说出来。
“我想试试,能不能带你出去,额...玩一下?”
她其实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应不应该告诉当事人,至少这对可能从落红建立初期以来就没再踏出这个冰冷房间时沈因来说,她觉得他同意这个方案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但都闯到这里来了,就不要在乎这些了。
齐斯南几乎抱了必死的决心,她把眼睛闭上了,一口气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空气安静了很久。
久到齐斯南开始尴尬,随时准备逃跑。
“齐斯南?”
沈因的声音唤回了她已经飞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魂魄。
“你认真的吗?”
他的视线第一次特别炽热地望着齐斯南。
她对上他的视线,几乎要被里面闪烁的亮光刺伤。
“我可以保证,虽然这个计划一开始确实是一时兴起,但现在,我能把它带到你面前,就说明我已经准备好为我接下来干的所有事情负责。”
齐斯南很认真地说。
“你就不怕我死在外面?”
沈因依旧在进行他对齐斯南的,独特的审问。
“怕,但我想,你需要一次疯狂。”
“一次居于理性之外的疯狂。”
“去看看落红的大家吧...”
齐斯南的最后一句话带上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恳求。
沈因对此的感受是。
“她怎么那么像林麦清了。”
“没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
她说完她想说的话,安静,耐心地等着沈因开口说出他的决定。
是,或者否。
无论怎么样,就是沈因气到拿书砸她,或者是骂她她都决定接受。
赌博要付出的小代价罢了。
“不去看看吗?”
沈因的耳边响起他恬静的声音,还带着最后一曲的上扬尾音。
就像教堂的唱诗班一样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