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抚摸着腰间的刀柄。
“剑有意,刀自然也有意。我的意,会是怎样的?”
他想起那本《隐锋刃》抄录本中关于刀势的模糊描述,并非单纯的锋利,更是一种藏锋于拙、隐而不发、出则断魄的沉重与决绝。
“或许,我的刀意,便是‘隐’与‘断’?”林默若有所思,尝试将心神沉入刀中,感受着高空疾驰带来的独特韵律。
前面的钱家业可没这闲情逸致,他死死抱着雕脖子,被高速带来的颠簸吓得心惊胆战,心里把林默骂了千百遍,同时更加心疼那一百灵石。
……(旅程略过)……
第二天清晨,历经近一日的连续飞行,两头金光赤尾雕开始降低高度。
碧云镇的轮廓已然在望。钱家业如蒙大赦,赶紧指挥赤尾雕降落在一处僻静山坡。
两人跳下雕背,钱家业腿肚子都有些软,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袍,掩饰窘态。
他望着那昂首挺胸、神骏非凡的金光赤尾雕,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羡慕和渴望。
“唉,若是家族也能供养几头这等灵兽……”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随即意识到失言,立刻换上笑脸,对林默躬身道:“林师兄,请!家主已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林默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冰冷杀意,但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有劳钱管事带路。”
再次踏入钱家府邸,林默立刻感觉到与上次不同的氛围。
府内异常冷清,沿途遇到的仆役和钱家子弟寥寥无几,而且大多行色匆匆,面色透着一股不健康的苍白,眼神躲闪,不敢与人对视。整个宅院仿佛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压抑之中。
“钱管事,贵府上似乎……清减了不少?”林默故作随意地问道。
钱家业叹了口气,脸上挤出愁苦之色:“唉,不瞒师兄,我钱家以种植灵药为业,看似风光,实则艰辛。
许多珍稀灵药娇贵无比,需以自身灵力日夜催发,甚至……甚至有时还需以精血喂养,方能成活。
不知折损了多少族人的元气和根基,导致家族人丁不旺,难以出现高阶修士啊。”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哪像那杨家,仗着有几处矿脉,虽然采矿危险,死伤是常事,但好歹是实打实的资源。
还有那绘制灵符的张家,听说绘制高阶灵符时遭反噬、神魂受损的也不少……但都比我们这种慢性耗命的强啊!”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抱怨道:“就这,云海宗还年年索要大量供奉,比例之高,简直不给我们活路!我
们辛苦培育的灵药,大半都上交了,自己族人修炼都紧巴巴……”
林默心中冷笑,面上却附和道:“宗门索取确实不少。”
但他话锋一转,“不过,若无云海宗震慑周边,恐怕诸如黑风寨、赤水寨之类的匪修早就蜂拥而至,到时候别说种植灵药,怕是连家族基业都难保。这庇护之责,想必也耗费了宗门不少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