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火车站钟楼在八月灼热的阳光下矗立,倾斜的指针在瓦砾间投下清晰的阴影。这一刻,这片不足一平方公里的废墟,意外地成为了牵动世界目光的焦点。
在重庆曾家岩官邸,蒋介石放下手中的电文,走到窗前久久伫立。侍从室主任轻声提醒下午的军事会议即将开始,他却摆了摆手:告诉伯陵,今日所有议程推迟两小时。我要等徐州的消息。
武汉街头,报童挥舞着号外奔跑而过:看报看报!徐州惊天赌约,陆铭凡师长亲战日军狙击王!路人纷纷驻足,卖凉茶的老汉掏出仅有的铜板:来一份!陆师长是好样的!
数千里外的莫斯科,伏龙芝军事学院的教室里正在进行的远东战局研讨会被临时打断。一位苏军上将拿着刚收到的电报走进来,对满座的军官学员说:先生们,让我们暂时搁置理论推演。在座各位都是狙击专家,你们认为,一个中国师长在正面狙击对决中,有多少胜算?
伦敦唐宁街10号,外交大臣将一份简报放在首相桌上:来自东方的戏剧性事件。如果这位中国将军获胜,或许该重新评估我们对日政策的底线。
华盛顿白宫,罗斯福总统在晚餐时对顾问说:告诉史迪威,我要更详细的报告。一位将军亲自持枪上阵,这在我们这里是不可想象的。
而在东京陆军省,气氛格外凝重。参谋次官一拳砸在桌上:八嘎!小畑要是输了,帝国的颜面何在!西方记者都在等着看笑话!
此刻的钟楼废墟间,死寂笼罩。只有风吹过砖石孔洞的呜咽声,提醒着这里仍是战场。
陆铭凡隐蔽在钟楼基座一处半塌的拱券下,呼吸缓慢而悠长。汗水沿着他的额角滑落,在满是尘土的脸上留下一道痕迹。他能感觉到,至少有四五道杀意从不同方向锁定着钟楼。那个最主要的对手——小畑英良,一定也在其中。
正午的太阳升到头顶,垂直的光线让阴影缩到最小。
东南方向一声枪响,子弹打在拱券边缘,溅起碎石。这是试探,也是诱饵。
陆铭凡纹丝不动。他在等待真正的大鱼。
果然,在西北侧一片复杂坍塌区,一道极其细微的反光一闪而逝——狙击镜的微弱光晕!
找到你了!陆铭凡心中冷哼。那个位置刁钻,符合高手的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陆铭凡知道,僵持越久,对自己越不利。必须主动出击!
他深吸一口气,计算着脚下碎石的结构和移动路线。是时候动用他苦练多年、却从未在实战中使用的绝技——跃击狙杀了。
这一刻,他回想起在德国军事学院交流时,那位来自丛林的猎户出身的教官的话:真正的狙击手,要像猎豹一样,在移动中寻找杀机。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交火声——这是周正带领的特务团在佯攻,为他创造的宝贵时机!
就是现在!
陆铭凡双腿肌肉瞬间绷紧,整个人如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从掩体中跃出!这不是简单的跳跃,而是一个经过精密计算的战术动作:身体前倾十五度,双腿微曲,在跃起的瞬间借助腰腹力量完成半转身,同时右手已经将莫辛-纳甘步枪抵肩。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