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早就不是我的家了!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家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从来都没有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几乎要失控。
“我的家……我心中那个真正的家……早就被艾琳薇尔大人您,亲手给毁掉了啊!”最后这句话,他没有声嘶力竭地呐喊,而是用一种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和勇气的、低沉而嘶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
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从他眼角滑落。
艾琳薇尔静静地看了他几秒,脸上那完美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她站起身,缓步走到伊洛恩面前,用一种混合着失望与严厉的目光注视着他:“伊洛恩弟弟,这么久过去了,我本以为你在外游历,会有所成长,会变得成熟,可惜,事实看来并非如此,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你,那是‘净化’。”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绝对的权威。
“是我们光精灵一族世代传承、不可推卸的神圣职责,清除魔族留下的污秽,净化这个世界,是我们的使命。”
“但是伊洛恩弟弟你呢?你又为族群做出了什么贡献?直到现在,你仍然是族内记录上,完成净化数目为零的精灵,你辜负了你的天赋,也辜负了族群对你的期望。”
“所以……我们之间,才永远无法相互理解啊!”伊洛恩抬起泪眼,以同样平静,却充满了绝望和压抑的语气回应。
“求求您了……放过我吧……不要再缠着我了……”他的声音带着卑微的乞求,泪水不断滚落。
“如果我生来……就没有这种该死的天赋的话……那该多好!那该多好啊!”他几乎泣不成声。
“可惜,事实就是如此。”艾琳薇尔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怜悯。
“伊洛恩弟弟,你天生就拥有的这种独特性,是命运的安排,无法改变。”
“以前你接受不了,我允许你离开,让你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希望你能自己想通,结果呢?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幼稚,令人失望。”
她话锋一转,语气稍微缓和,却带着一种戏谑:“不过,姐姐我也不是完全不给你机会。”
“毕竟,所有的光精灵子民,对我来说都是我的孩子,正好,就用刚才科瑞特提到的复仇之牙来作为考验吧。”
“我很期待,伊洛恩弟弟你在接下来的危机中,会如何表现,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说完,她的身体再次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粒,瞬间消散在会议室中,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余香。
但伊洛恩心里很清楚,无论林语者联盟能否打赢复仇之牙,他自己的命运,似乎永远也无法真正逃离那个女人的掌控。
这里对他而言,终究只是一个暂时且脆弱的避风港。
“伊洛恩先生……您还好吗?要不要喝杯水休息一下?”凯恩走上前,语气充满了担忧。
“不用了……”伊洛恩疲惫地摇了摇头,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痕,声音沙哑。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他不再多言,转身,步履有些踉跄地走出了会议室,背影充满了落寞与无力。
凯恩看着他那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的背影,内心如同被刀绞一般疼痛。
他理解伊洛恩的痛苦,却无力改变这由强大外力施加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