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声笙惊叹连连:“好勇的女子,这徐心敏果真敢说。”
“可不是。”郑秋娥也不免羡慕佩服。
换成是她,断断不敢这样跟婆母说话的。
偏徐心敏就敢。
“那后来呢?”
“香姨娘进了门,又怀了身孕,这要是生下来便是他们府里第一个孙辈,若是个庶长子……我怕徐家姑娘的日子不好过喽。”
郑秋娥无奈又感慨。
“这些个妻妾纷争,说到底都是男人惹出来的,石芠好好读书便是,出门找孔夫子上进的功夫还能整出这些麻烦来,这书不读也罢,免得气坏了读书人的祖师爷,叫府上坏了风水。”
“你呀,可真是牙尖嘴利的,这话在我跟前说说就行了,可不能去外头说。”
“嫂子以为我是玩笑?”虞声笙摇摇头,“有道是万恶淫为首,那个石芠在男女一事上不清不楚,原就惹了人命官司在身,今日还不知检点,连媳妇都压不住他,你等着瞧好了,这事儿呀没完呢。”
想到自己这位小姑子那出神入化的本事,郑秋娥微微一怔,也有些信了几分。
与娘家嫂子说笑,时光过得格外匆忙。
转眼便到了离去的时候。
送走郑秋娥母子俩时,虞声笙还特地赠给兴哥儿一枚平安玉锁。
郑秋娥瞧见欢喜不已:“你这般破费,嫂子记在心里了;回头等你得了个大胖小子,嫂子一定送你一份厚厚的礼。”
“不论男女,康健平安就好,不过嫂子这话我可记着了,嫂子回去可要好好准备。”
“你呀……”
正如虞声笙所言,这话说了不到七八日,这一天晚上,虞声笙和闻昊渊刚歇下,就听外头芳妈妈匆匆来传话。
“将军,夫人,石府来人了,说是想求一根百年老参回去,给他们家少爷吊着命。”
虞声笙正有些迷糊,脑袋一片浆糊。
闻昊渊抬手给她披了件衣裳,又问:“石府少爷要不成了?求什么老参?”
“回将军的话,来人是这样说的。”芳妈妈也是不明所以。
看样子石府应该是所求无门,赵夫人没法子只能想到威武将军府。
毕竟百年老参是宝贝,若无深厚的交情,石府的主子们也开不了这个口。
最终,闻昊渊还是命人去库房取了一支老参交给石府来人。
翌日天不亮,一个噩耗传来,石芠死了。
消息传到威武将军府时,闻昊渊早早就出门办差去了,虞声笙正吃着一块香甜脆糯的炸糕,乍一听到这话,旁边伺候着的萱妈妈就沉下脸呵斥不懂事的小丫鬟:“夫人如今是有了身子的人了,怎能听这些个晦气的?”
“不妨事。”虞声笙淡淡道,“石芠到底怎么死的?也来得太快了吧……”
不消半日,出去打探的小厮就回来了。
石芠的死,涉及一段可笑又丢人的隐秘。
却说他迷上了香姨娘,日日与她作伴,哪怕香姨娘已经怀了身孕,不便床笫欢好,但她还有别的手段取悦男人,自然能勾得那石芠神魂颠倒,全然不顾其他。
徐心敏就觉得不对劲。
香姨娘的身孕来得太巧了。
而且这般狐媚惑主,可见手段非凡。
这样的女子在内宅中能安分守己?徐心敏打死都不信。
因为香姨娘入府,夺去了丈夫对她的全部关注,她又心生不满,发誓要将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
别看徐诗敏年轻,她却颇有能耐。
隐姓埋名,悄悄从牙行买通了个丫鬟,让这丫鬟卖身去了那同窗少爷的府中,不消几日便打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香姨娘早就怀孕了。
怀的还是这户人家的老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