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图沉着脸,“你要是执意如此,我只能禀明陛下。”
“你要做什么?”
“休妻。”
任胭桃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听信了二房那个女人的闲话,你就要休妻?!你再不是与那不要脸的女人有什么苟且吧?一次两次帮着外人来欺辱自己的婆娘,昨个儿我遭遇了什么,你是一句不问!!”
悲愤交加,她泪如雨下,嘶声力竭。
闻图见状也心软了一半,柔声道:“弟妹处事确有疏忽,这件事我会跟昊渊提,等他回来了,让弟妹亲自登门给你赔不是——”
大约是觉得自己语气太温柔了,他立马又沉了沉声音,“但一家子骨肉,你与弟妹又是妯娌,怎能将这样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的话往她身上安?什么苟且,你当为夫是什么人了?!”
说完,他便留下了奴仆家丁,让他们守着大奶奶,等夫人过来时,务必要保证大奶奶全程配合。
藏胭阁不能留,早一日关闭早一日安心。
这里的风声传到了露娘处。
露娘揉着太阳穴坐在梳妆镜前,一声轻叹:“大爷早就该这样决断了,纵着大奶奶这样行事,反倒生出了好些麻烦,依我说……一开始就不该睁一只眼闭一眼的,那是给咱们长房的银钱开销,怎能都算在大奶奶的嫁妆里?”
银杏见四下无人,便快人快语:“这忒不要脸了。”
露娘忙呵斥。
银杏才笑道:“放心吧奶奶,婢子心里有数呢,这会子没旁人。”
露娘这才安心。
回想起昨夜他们二人经历的一切,她就忍不住暗暗心惊。
一开始闻图确实是去兴师问罪的。
不管怎么说,他们是长房,他更是兄长。
哪有弟妹这样不恭不敬的。
但虞声笙心如磐石,毫不慌张,三言两语就说得闻图面红耳赤,几乎抬不起头来。
虞声笙当时说了:“今日我若做出这种事,大哥准备如何?恕我直言,大嫂子这是将咱们一家子都放在火上陪她一起烤,大哥一味地纵容包庇,可对得起闻家列祖列宗?”
再说下去,闻图都要去跪祠堂了,哪敢再多说什么。
后面,她又拿出了那些匠人亲口讲述、专人誊抄的几页文字,“大哥自己看。”
还没看完,闻图的手都抖了。
此时,虞声笙眼神幽深地来了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道理应该不用我教大哥吧。”
一旁的露娘半个字都没敢开口,心中却好生佩服。
回来后,她便对银杏说:“我要有夫人一般的魄力能耐,怕也不是今日这般光景了……”语气里无不艳羡向往。
有了昨夜虞声笙下的一剂猛药,今日之行就顺当许多。
任胭桃再愤慨,也抵不过两股力量的压制。
第二天又是忙忙碌碌。
藏胭阁里的东西被尽数搬出。
金猫儿等几个大丫鬟都眼明心亮,办事颇有条理,那些个箱笼看着乱糟糟,实则都被她们做了特殊的标记,还有专门的纸签子贴好,一目了然。
任胭桃呆立在一旁,眼神一点一点死了,光芒黯淡。
从早搬到晚,人手充足,干活卖力,很快偌大一个藏胭阁就被搬空了。
能用的东西都被送回任胭桃处,开了好几个库房才勉强装下。
用不到的物件就地卖了,换回了不少银钱。
仔细算算,竟然与虞声笙一开始自掏腰包的开销差不多,甚至只多不少。
虞声笙也没跟她客气,将这笔钱尽数收入自己囊中。
这下任胭桃不干了,让她把钱拿出来,说是自己店铺里的东西卖得的进项,怎么能让虞声笙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