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中，那一声“哐当”脆响，像是一根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联盟军士兵紧绷的神经上。
一个，就有第二个。
“噗通。”
“哐啷。”
武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下了一场绝望的铁雨。
孟烈的心，随着这声音，一寸寸沉入谷底。
他的精锐，他引以为傲的攀岩奇兵，在峭壁上被当成猴子一样戏耍、屠戮。
山顶那个男人，甚至都没有再出第二拳。
完了。
大势已去。
就在这时，叶凡的声音从山顶传来，不大，却清晰地灌入峡谷内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山下的兄弟们，你们抬头看看。”
数千双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上望去。
“那些掉下来的人，是你们的袍泽。他们被孟烈派去送死，而他，就站在安全的地方看着。”
叶凡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抵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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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没理会系统的咋呼，继续说道：“你们本是三州的百姓，是农夫，是铁匠，是货郎！孟烈这种连自己治下百姓都屠戮的畜生，值得你们为他卖命吗？”
“回家吧。”
“放下武器，我叶凡以三州之主的名义担保，降者免罪！”
峡谷内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免罪？
真的假的？
就在众人犹豫之际，叶凡抛出了最后一根稻草，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座金山。
“不仅免罪！所有投降的士兵，都可以去神州府库，领取五十斤粮食带回家！养活你们的父母妻儿！”
五十斤粮食！
这五个字，像一道天雷，在饥肠辘辘的军阵中炸开。
他们跟着孟烈，连饭都吃不饱，还要被派来送死。
投降，不仅能活，还有粮食拿？
“我……我降了！”一个士兵再也撑不住，扔掉长矛，跪倒在地。
“我也降！我家里还有老娘要养！”
“五十斤粮食……俺的娃有救了……”
哗啦啦！
这一次，不再是零星的几声，而是成百上千的兵器被丢在地上，汇成一道钢铁的洪流。
眨眼间，一百多名步兵已经跪地投降，剩下的人也开始骚动，军心彻底涣散。
“叛徒！一群叛徒！”孟烈气得浑身发抖，拔出佩刀，“亲兵！给我杀了这些降兵！”
然而，他的亲兵还没来得及动。
“嗖！嗖！嗖！”
秦岚带着猎户小队，如同鬼魅般从峭壁两侧滑降下来，她们没有杀人，而是将一个个特制的铁器扔进了孟烈亲兵的阵型中。
“咔嚓！”
“嗷！”
那是猎户们用来对付大型野兽的猎兽夹，夹口没有利刃，但咬合力惊人，一旦夹住脚踝，任你力气再大也挣脱不开。
孟烈的亲兵阵脚大乱，惨叫声连成一片。
大势已去！
孟烈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知道，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撤！往峡谷深处撤！”
他不再管那些已经投降或者正在溃散的步兵，带着仅剩的八百多名死忠亲兵和骑兵，狼狈地向峡谷更深处逃窜。
他们想从峡谷的另一头，寻找小路突围。
……
夜。
篝火在临时营地里噼啪作响，驱散了峡谷中的寒意。
投降的士兵被集中看管，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碗热腾腾的肉粥，一个个狼吞虎咽，仿佛几辈子没吃过东西。
叶凡的营帐内，灯火通明。
他正对着一张简易的地图，思考着如何处理孟烈的残部。
帐帘被轻轻掀开，一股带着草木清香和一丝血腥味的风吹了进来。
秦岚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