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枝头,越发炎热。
千飞遗世独立,目光清冷。无限审视,居然让张成功无法回应。
杨娃被少女拉着手,冷汗不断。她根本无事,不过顺水推舟,欺负良善。她惊慌失措,向季辛求助。
“临渭,大家都是同学,你何必咄咄逼人?”季辛观察许久,终于出声了。她声音柔婉,表情真诚,仿佛真是善人。
季辛眺望不远处法学院的旗帜,义正言辞,劝解道,“临渭,我们每个人,代表的都不是个人本身,代表了整个法学院。事情闹大了,法学院颜面何在?”
“你好歹也是法学院一份子,可不要因为个人恩怨,给法学院抹黑。”
后面的话,已是威胁施压。
法学院人数不多,所有女生编在一个队,今天的事,估计已经传到法学院高层。她不过拖延时间,让法学院学生负责人亲自来看,把墨临渭赶出濪大。
张成功眸光一转,计上心来。
他怎么忘记,有法学院这顶帽子,墨临渭还能翻天?
他瘪着嘴,又找到重要支撑。
“大家入列。”
高声一呼,又是自信满满。
墨临渭能有多大的手腕?巧言令色,也不过绣花枕头。他,可掌握了所有学生的学分,这才是最大实权,她难道不怕?
“墨临渭,你归队吧。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刚才也累了,难免要松动筋骨。今晨的事,就这样算了。”张成功森然一笑,然后转头站到前列。
季辛莞尔,抽开千飞的手,暖声安慰道:“同窗不易,都是一家人,小打小闹,就行了。可不要,伤了和气。我们还有四年时间,不要伤了姐妹情分。”
千飞唇角一勾,眼神灼热。难道,就这样算了?
但现在,也没有太大把柄,也不能釜底抽薪。
要彻底扳倒这群人,还得徐徐图之。
更何况,大脑已经隐隐作痛。还有一个最不可控的因素,墨临渭。她出来不久,只要墨临渭负隅顽抗,很快就会落了下乘。
临渭那绵软的性子,也会主导意志,让她忍辱负重。
果然,不多时,千飞眼皮一翻,意识全无。
同体异志,总有不妥。
墨临渭只觉一身疲累,待看清一切,已经位于队列中。
方才发生的事,她一无所知。
只感觉周围目光森冷,带着探究猜忌。
军训继续进行,墨临渭却感觉换了一个天地。
张成功面色稍霁,硬着头皮继续军训。唇间冷意,寒得刺骨。
军训两小时,新生能休息半小时。
季辛一宿舍的人全数离开绿茵场,到卫生间补妆。
张成功眸光一闪,不自觉跟了过去。那几个女人,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或许,是神秘人安排的助力,也不一定?
侥幸中,张成功在离几人不远的地方,小心翼翼,亦步亦趋。
“还以为张教官有什么能耐?竟然被墨临渭几句话唬住。”黎蔓唇角上扬,讽刺十足。
“害得我刚才被墨临渭那个贱女人羞辱,张成功果然是个孬货。”杨娃气愤交加。
“张教官难道不知道,新生军训,他作为教官,可以掌握学分。如果给法学院告上一状,也能以违反纪律惩罚那个贱人。他主动挑起事端,是为了惩罚墨临渭,还是把自己陷进去?”裴非衣面若桃花,看着地面斜影,笑得云淡风轻。
她有一个灵敏的鼻子,张成功那过人气味,她早就闻见。
“你们三啊,都不是省油的。”季辛微笑,不可置否。
张成功不再跟从,胸腔扬起一股执拗,只想把所有屈辱,悉数洒在墨临渭身上。
恐惧散去,又有权柄,他何苦怕她?
只是,得换个方法。
休息,瞬息消失。
墨临渭头疼难忍,也来不及顾及人的目光。
这军训,着实难熬了些。
“立正。”张成功重振旗鼓,面露凶光。
虽不知道季辛等人是否神秘人派来助力。但她们对墨临渭的恨意,几乎湮没神智。既如此,何不利用起来?在部队混迹几年,惩处人,张成功还是学了不少。
“墨临渭队友,请上前来。”张成功清了清嗓子,和颜悦色许多。但语气中的颐指气使,丝毫不减。
那是捍卫权力后的得意恣睢。他兴奋万分,独享权力荣光。
“对墨临渭小惩大诫,让她犯错。最好逼她主动离开濪大,事成后,定让你连升三级。”
声声在耳,欲念膨胀。
曾经欺辱他的士兵们,他会一个个报复回来。似乎已看到他们对他跪地求饶的模样。眼前展现出美好宏愿,就快彻底实现了。
墨临渭脑袋晕沉,难以克制的疼痛,不停折磨神经。
也不知张成功叫她作甚,只顺服起身,站在队伍最前方,彻底和法学院女生对视。
抬眸,微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