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已经正式回到课堂。
他请了一个多月的假,课程落下不少。
为了不挂科,他不得不疯狂赶进度,同学们偶尔会投来好奇的目光,但他没时间理会,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目标:补上所有落下的课程。
校园里确实有些关于他的流言蜚语。
有人说他家里出了大事,有人说他犯了错被学校调查,还有人偷偷拍下他的照片,发到社交平台上猜测他的去向。每当他走过,总会有低语声在身后响起,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刻意的轻笑。
但陈伟不在乎。
经历过生死的人,早已对这些闲言碎语免疫。
更何况,现在的他,身边还一直跟着刘勉。
自从陈伟给他办了校园出入证,刘勉就像一道影子,始终跟在他身后。
上课时,刘勉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徘徊;去食堂吃饭时,刘勉就坐在他对面,警惕地扫视四周;就连回家,也会有保镖负责接送。
这样的阵仗,自然让那些想凑上来打听八卦的人望而却步。
但陈伟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他太忙了,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要精打细算。
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二十个集装箱的粮食已经抵达码头,只等海关放行,就能运进郊区的仓库。十几个集装箱的冻肉还在检验,虽然流程繁琐,但一周之内也能到位。
这些物资,是他用来救命的。
凤双双每经过一座城池,都会给他发来照片。那些画面,让他夜不能寐。
破败的城墙下,饥民蜷缩在路边,像枯槁的树干,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他们的眼神空洞,仿佛早已经放弃挣扎,只是静静地等待死亡降临。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有些人还活着,就已经被割去了肢体,一条腿、一只手,甚至半边脸颊……伤口溃烂化脓,苍蝇嗡嗡盘旋,而施暴者就在旁边生火,炙烤着刚刚割下的血肉。
那些人,就像被圈养的牲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吃掉,却无力反抗。
陈伟第一次看到这些照片时,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他强迫自己继续往下翻,发现被砍掉手脚的,大多是女人和孩子。
壮年男子也有,但很少。
在灾荒肆虐的末日里,弱者永远是第一个被牺牲的。
凤家军行军途中,每经过一座城池,都会留下一些水和粮食,再架起几口大锅,让幸存者自己熬粥,想办法去双游城。
虽然救不了所有人,但至少能让他们多撑几天,只要熬到双游城,找到陆文茂,他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因为看了这些照片,陈伟投递的心愿变得更加迫切,每天课余都会抽空去郊区扫货。
今天陈伟又站在一家米店门口,目光扫过堆成小山的米袋。
“老板,这些全要了。”
店员愣了一下,随即堆起笑容:“好嘞!马上给您装车!”
不远处,钱俊杰蹲在一辆黑色SUV旁,嘴里叼着根烟,眯眼盯着陈伟的一举一动。他实在想不通,这么有钱的主,何必亲自跑到郊区菜市场采购物资?
“你说,老板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钱俊杰捅了捅身旁的张建军,压低声音问道。
张建军冷冷瞥了他一眼:“你眼睛长着是摆设?”
钱俊杰不服气:“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今天跑了三家米店,还买了成箱的罐头、矿泉水,甚至连五金店的铁丝和胶带都不放过……可这些东西,一个电话就能让人送上门,何必亲自折腾?”
张建军嗤笑一声,懒得解释,只是低声骂了句:“蠢货。”
钱俊杰被骂得莫名其妙,挠了挠头:“不是,你骂我干嘛?”
张建军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一拳揍过去的冲动,干脆换了个话题:“刘欣和刘勉的底细查得怎么样了?”
“哦,那俩啊……”钱俊杰翻出手机,划拉几下,“资料显示他们不是陈总的亲戚,但户口却挂在他名下。而且,他们之间不像亲戚,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