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门帘走进去,钮三儿第一时间环视四周,对这里的环境、食客有了大致了解。
别看是早上,来喝酒的人还真不少,这些多是车站卸货场干活的工人,劳累了一夜,来吃点大油大盐的东西,喝点酒,回去好睡觉。
酒铺是典型的西省人开的那种大酒缸,没有隔断,就一间四四方方的正房,别的铺子柜台一般在门口,这里不同,柜台在门对面的那一面墙边。
柜上摆着一摞粗陶碗,一筐小酒盅,还有几个细瓷杯子,很少用到。
另一边有几十公分高的一个酒缸,上面盖着红布做的塞子,平常就从这个缸里打酒,柜好的要数萝卜豆,里面有红萝卜、辣椒、黄豆、肉皮,既可以下酒,也可以解馋。
这种铺子不摆八仙桌,而是一个又一个一人高的酒缸,有一半是埋在地下的,地上的部分放一块盖板押上,就能当桌子用。
铺子的女掌柜三十多岁的样子,穿蓝布碎花衣裳,围着围裙,干净利索,说话泼辣。
“王老五!甭抽你那臭旱烟了,这屋子还能待人吗!”
“周大哥,您一开口就离不了那点事儿,别拿眼睛往我这瞟,回家看你娘去!”
“三麻子,我这地方不赊不欠,想白喝酒可不成!”
叫三麻子的嬉皮笑脸,“芸姐,我不白喝!你看你一个妇道人家,来这地方开酒馆有日子了,还没找到你爹?要我说,咱爹兴许已经不在北平城了,你一个人空空落落,我喝了你的酒,晚上来给你暖床啊!”
女掌柜就骂:“三麻子,你在家都直不起腰来,跑老娘这里说荤话来了?你要真是有种,现在把裤子脱了给大伙儿看看,要是你真有三两家伙事儿,不用你来暖床,晚上老娘去找你!”
这话把三麻子架住,灰溜溜的走了。
林泽信步找地方坐下,芸姐赶紧拿个抹布过来,象征性的擦了几下。
“两位爷,喝酒还是吃面?”
林泽惊讶道:“还有面?”
芸姐自信一笑,“我是西省来的,别的不敢说,给您扯碗面条,总能让您凑合着吃。”
“那就来四样小菜,两荤两素,两碗面条,要是有浇头,你就看着炒两样。”
说到这,林泽闻了闻屋里的酒气。
还别说,这酒还挺香。
“再打二两酒吧,咱们也喝个早酒,打最好的。”
这就是大客户了,芸姐利索的把菜端上来,就用酒注子端来二两酒,拿了两个细瓷杯。
然后去捅开灶火,准备
这时候,门外进来一个穿长衫的。
四十来岁年纪,面容白净,举手投足透着斯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