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公寓，佟聿怀打开书房里的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
这是林正德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
将U盘插入电脑，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份被锁住的笔记。
屏幕上，那个与实验室门上别无二致的符号赫然在列，旁边的注释让他遍体生寒——“一个针对特定族群的基因研究计划……修复基因缺陷，甚至……可以植入全新的性状。”
佟聿怀关掉文档，静静地坐在黑暗里。
接下来的两周，风平浪静。
佟聿怀没有联系史密斯，史密斯也表现出十足的耐心。但佟聿怀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两周后的周一，金融市场刚开盘，风暴骤起。
一则关于全球最大的生物医药公司——诺发制药，其核心抗癌药存在致命副作用的“内部研究报告”突然被泄露给数家国际顶级媒体，报告内容详实，数据链完整，看起来无懈可击。
恐慌瞬间引爆，诺发制药的股价应声跳水。紧接着，一股庞大的做空力量，从全球各地同时发起攻击，精准地撕咬着每一个恐慌抛售的缺口。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诺发制药的市值便人间蒸发了数百亿美金。监管机构的电话被打爆，但攻击来源错综复杂，根本无从查起。
佟聿怀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屏幕上那条断崖式下跌的曲线，神色没有丝毫波动。
他知道，这是史密斯在向他“验货”，展示他们的能力。
果然，他的私人电话响了。
“佟先生，”史密斯的声音带着一丝炫耀和得意，“我想，诺发制药最近遇到的麻烦，应该能算是一份足够分量的开胃菜。”
“现在，您对我们的‘诚意’，还满意吗？”
“非常精彩的表演。”佟聿怀声音平淡，仿佛在点评一出与自己无关的戏剧，“那么，我想我们是时候谈谈主菜的价格了。”
顶层会议室的安保系统亮着细微的红点，巨大的红木长桌倒映着水晶吊灯冰冷的光。
佟聿怀指间转着一支派克钢笔，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对面笑容可掬的男人身上。
“史密斯先生，你们的‘诚意’，我收到了。”佟聿怀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他指尖在桌上轻点一下，旁边的平板屏幕上，诺发制药近期的股价图应声浮现，那条几乎是垂直向下的曲线，像是被人一刀斩断了脖子。
“让一家上市公司半个月内蒸发掉三分之一的市值，作为开胃菜，味道还行。”
他把钢笔轻轻放在桌上，“不过，我想你们不会天真到，认为一份餐前小点，就能换走我的主菜吧？”
史密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露出一口在广告里才能见到的白牙，“当然，当然！这只是为了向您展示我们的能力，和对这次合作的重视。”
“佟先生，我们是同一种人，我们追求的是同一个未来——一个由强者，也就是由我们，去定义的未来。”
“未来？”佟聿怀笑了，声音很轻，却让室温降了几度，“未来是很昂贵的东西，史密斯先生。用一个诺发制药，就想换林氏医药那份尘封了十几年的核心数据……”
“你不觉得，你们对‘未来’的估值，太廉价了吗？”
他拿起钢笔，“咔哒”一声，将笔帽合上。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
这股突如其来的强势让史密斯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他很快调整过来，蓝色的眼睛里甚至迸发出了更兴奋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