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少钦那只抓着林溪手腕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
门口那人,是佟聿怀。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长风衣,身形挺拔修长,像是刚从深秋的薄暮里走来,衣角还卷着一丝清冽的凉意。
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结界。
他身后跟着面瘫脸助理Leo,但此刻,谁还有空看助理啊!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黏在佟聿怀身上了,震惊、错愕、难以置信,跟调色盘似的在脸上变幻。
“小……小叔?”
佟少钦的舌头当场打了结,脸上的暴怒被一种见了鬼的惊骇取代,还夹杂着一丝耗子见了猫的本能畏惧。
他怎么回来了?!
他不是应该在地球另一端的会议室里吗?!
佟聿怀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
他的视线落在了林溪的身上。
当看到佟少钦那只脏手还死死攥着林溪纤细的手腕时,他本就没什么温度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像是平静无波的深海,下一秒就能掀起吞噬一切的巨浪。
他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地走进来。
“哒、哒、哒。”
昂贵的定制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脏上。
沉稳,有力,带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他走到两人面前,停下。
“手。”
一个字,不高不低,没什么情绪。
佟少钦却像是被高压电击中,猛地松开了手,那速度快得仿佛手上抓的是块烧红的烙铁。
他看着自己这位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叔,嘴唇哆嗦了半天,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溪的手腕上,一道刺眼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佟聿怀的目光在那道红痕上停顿了一下,再抬眼看向佟少钦时眼神格外冰冷,那是一种看死物的眼神,不带丝毫人类的情感,却又蕴含着能将人都冻结的风暴。
“小叔,我……”佟少钦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想解释。
“而且,谁给你的胆子?”佟聿怀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利刃,一字一句扎进佟少钦的耳朵里,“动她?”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比任何严厉的斥责都更具分量。
佟少钦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我不是……”
佟聿怀似乎失去了耐心,视线从他惊惧的脸上挪开,落回林溪身上,那刺眼的红痕仿佛也烙在了他的眼底。
他再次看向佟少钦,语气森然:“佟家的家教,就是让你用这只手来解决问题的?”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了,“看来,这些年的脑子也是白长了。”
他转向上座脸色黑如锅底的佟老夫人,语气里没有半点晚辈的恭敬,只有陈述事实的冷漠。
“而且,我的人不需要对任何人道歉。”
佟老夫人手里的佛珠转不动了,她沉下脸:“聿怀,这是少钦他们小两口的家事,你刚回来,不清楚情况……”
“家事?”
佟聿怀忽然笑了,但那笑意却让整个正厅的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妈,小溪刚刚说了,她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从法律上,很快就不是佟家的‘家’里人。”
他微微侧身,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将林溪完完整整地护在身后,隔绝了所有不善的目光。
“而从情理上,”他顿了顿,扔下一个重磅炸弹,“她是林正德的女儿。她的事,我必须要管。”
佟少钦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感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