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在这里？
林溪心头闪过一丝意外，但面上不露分毫，只是出于礼貌，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苏科长？”她轻声唤道，确认来人。
“是啊，朋友的局，过来坐坐。”苏辰慢慢走近了几步，但依然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礼貌距离，没有让她感到丝毫压迫。
他的目光落在林溪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关切，“没想到，这么巧，能在这里碰到林总。看林总的样子，似乎心情不佳？”
他语气里的询问，并无冒犯之意，更像是一种朋友间的关心。
林溪此刻并不想与任何人深谈，尤其是这种带着探究意味的对话。
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让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和言语从脑海中散去。
林溪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多做解释，视线重新投向了远方璀璨的夜景，疏离的态度不言而喻。
苏辰却没有因为她的冷淡而退却，反而又往前走了一步，缩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他的声音放得更低了些，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亲密感，“林总，如果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听人倾诉，还是可以的。”他微微倾身，目光专注地落在她的侧脸上，仿佛林溪此刻是他眼中唯一的风景。
林溪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种距离让她感到不太舒适，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
“苏科长，”一个冰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子，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露台上的暧昧氛围，“这个距离，似乎不太合适。”
林溪和苏辰几乎是同时回头。
只见佟聿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露台的入口处。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身形挺拔如松，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却像是结了冰的湖面，散发着骇人的寒气。
林溪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悦。
佟聿怀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走过来。
每走一步，周围的空气，就仿佛冷一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林溪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苏辰脸上的温和笑容，也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忌惮。
佟聿怀走到两人面前，站定。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将目光锁定在苏辰身上，眼神里的压迫感，几乎要将人吞噬。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情感的审视，却让苏辰感到脊背发凉。
“佟先生。”苏辰很快恢复了镇定，脸上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容，主动开口打招呼，试图缓和气氛，“真巧，没想到您也在这里。”
“我只是看林总一个人在这里，过来打个招呼而已。”他心里暗自思忖，看来这佟聿怀比想象中更加在意林溪啊，思索至此，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佟聿怀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转头看向林溪，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确认她是否受到了什么惊扰。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重新看向苏辰，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科长，林溪不习惯和陌生人靠得太近。”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让苏辰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与林溪的距离，心里暗自腹诽：陌生人？我和林总可是合作伙伴，怎么就成陌生人了？
“抱歉，是我唐突了。”苏辰很快调整好情绪，脸上重新挂上得体的笑容，试图缓和气氛。
“我只是看林总似乎心情不太好，想关心一下。毕竟，我们也算是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佟聿怀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苏科长对‘合作伙伴’这个词的理解，似乎和常人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