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在知道是秦婉君隐瞒了自己腿能够治好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在想如何让秦婉君付出代价。
从医院服务器获取的电子记录虽然真实，但因为是非法手段取得的，在法律上不能作为直接证据。
更重要的是，李建国医生的死亡让她很担忧。
那份伪造的“梅奥专家意见”证明了秦婉君的罪行，但李医生的死亡是否也与她有关？
这需要更直接的证人或证言。
就在林溪思考如何将手中的电子证据变成能将秦婉君定罪的证据链时，一个陌生号码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请……请问是林溪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女人紧张和迟疑的声音。
“我是，您是哪位？”林溪警惕地问。
“我……我姓王，以前是海城私立医院骨科的护士。”
女人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被人听见，“我……我当年，是李建国医生治疗组的护士之一。”
林溪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握紧了手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王护士，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积蓄勇气，“林小姐，我……我知道有人在查你当年病历的事。”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打这个电话。李医生……李医生他是个好医生，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你！”
“当年那份美国专家的假报告，是秦婉君逼着当时的科室主任，硬塞进你的病历档案里的！”
“李医生知道后非常愤怒，当场就和科室主任吵了起来，还说要向医院纪委举报……”
林溪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个字。
“后来呢？”她轻声问。
“后来……没过多久，李医生就‘被’派去参加一个偏远地区的医疗支援项目。”
“等他回来，你的情况已经……已经按照秦婉君的意思定调了。”
“李医生试图联系过你的家人，但好像没成功。再后来，他就……就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王护士的声音带上了哽咽，“林小姐，我不信李医生是正常死亡！他身体一直很好！”
“他去世前一周，还私下跟我说，他收集到了一些东西，绝不能让有些人无法无天……”
“可还没等他做什么，人就没了！”
王护士的这通电话，像一把锋利的钥匙，瞬间捅破了林溪心中那层最厚的迷雾。
秦婉君，李建国，接替李建国的那个医生……
她把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都写了下来，然后，用线条，将他们串联起来。
一张复杂的人物关系网，渐渐地，在她面前，清晰了起来。
而这张网的中心，赫然是两个地方。
——海城私立医院。
——佟家。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里。
林溪看着那张纸，眼睛，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既然所有线索都断了，那她就自己，去创造线索。
既然找不到那个王护士，那她就去医院，去那个她曾经待了半年的地方，去找。
她不相信，当年那么大的事情，除了王护士，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内情。
总会有人，还记得些什么。
总会有人，像王护士一样，良心未泯。
她要亲自去一趟。
去那个，埋葬了她所有希望，也埋藏了所有罪恶的，地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无法抑制。
林溪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
现在去医院，显然不合适。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Leo的电话。
“Leo，帮我查一下，海城私立医院，骨科，五年前，所有在职的护士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