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莎在酒店套房里，气得摔了杯子。
她看着平板上“风行·匠心”那组画和
她抓起手机，打了个越洋电话，对着那边压低声音用英语吼道：“一个画画的，就一个画画的！你们的公关团队是干什么吃的？”
“马上！给我查清楚这个‘溪语’到底是谁！我要她的全部资料！”
“还有，约翰逊那边，必须加快进度！我要他立刻改口，或者就让他永远闭嘴！”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劝解，艾尔莎更加烦躁，“别跟我说冷静！股价，市场份额，还有我们的声誉。”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我只要三天，我要看到局面逆转！”
就在“风行·匠心”系列画作最终定稿、即将在线上发布的前一天下午，林溪独自一人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站了很久。
夕阳的余晖将天际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也在地板上投下她略显清瘦而孤直的剪影。
连日来的高压、布局、隐忍，像一张无形的网，在看似平静的表象下紧绷着。
敲门声轻轻响起，沉稳而有节奏。
“请进。”林溪没有回头。
门开了，进来一位年约五十多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儒雅温和的男人。
他叫钱中有，是跟随林父多年的老臣，如今担任集团战略发展部的高级顾问，林溪私下里一直恭敬地称他“钱叔”。
“小溪，还在忙？”钱中有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平和。他手里端着一个白瓷杯，杯口袅袅升起带着药香的热气。
“给你泡了杯参茶，你王姨特意交代的，说你最近熬得厉害，得补补气。”
林溪这才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真切的、带着疲惫的笑意，“谢谢钱叔，也替我谢谢王姨，总让你们惦记着。”
她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驱散了些许寒意。
钱中有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会客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慈和地看着她，又带着长辈特有的锐利，似乎能看穿她平静外表下的波澜。
“画，我都看过了，包括陈阳悄悄给我看的那几幅未公开的草图。”
“‘溪语’画得真好，有风骨，有情怀，更有力量。你爸爸要是能看到，一定很欣慰。”
林溪捧着茶杯，在钱中有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没有否认“溪语”的身份，只是低声道：“希望能有点用吧。”
“舆论场，有时候也需要一点不一样的‘武器’。”
“岂止是有用。”钱中有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心疼和担忧，“孩子，你这一步棋，走得险，但也走得妙。”
“只是……苦了你了，把所有压力都扛在自己肩上，连我们这些老家伙，你都要瞒着、护着。”
林溪抿了口参茶，微苦回甘的滋味在口腔化开。
“钱叔，不是瞒着。只是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风险也越小。”
“你们为集团付出了一辈子，不该再被卷进这些漩涡里。”
“胡说。”钱中有的语气难得严肃了些，“林氏是你爸爸的心血，它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担子，也是我们这帮老家伙半生的寄托。”
“我们虽然老了，可能跟不上你们年轻人那些网络、舆论的新打法，但我们还没糊涂，这把老骨头，也还有点分量和人脉可以倚靠。”
他看着林溪眼下淡淡的青影，放缓了声音，“小溪，钱叔今天来，不是以集团顾问的身份，是以看着你长大的长辈的身份。”
“我知道你心里有丘壑，有算计，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强。但你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真到了撑不住的时候，别硬扛。跟我，跟你王姨，跟那些还真心向着林氏的老伙计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