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坐着国子监的十余位博士和助教。
“诸位。”郑玄年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春闱在即,想必外面的风言风语,诸位也都有所耳闻。”
“那京师大学堂,名为大学,实为杂学。本不足为虑。但,其背后站着的是谁,想必大家心中有数。”
他口中的“谁”,指的自然是威国公林尘。
一位性子急的博士,立刻起身拱手道:“祭酒大人放心!我等已经加紧为监生们讲解历年题型,剖析经典。那大学堂不过是空中楼阁,根基浅薄,如何能与我传承数百年的国子监相提并论?此次春闱,必叫他们铩羽而归!”
“不错!一群黄口小儿,也敢妄谈教化?简直可笑!”
郑玄年摆了摆手,压下了众人的议论。
“轻敌,乃兵家大忌。我等读书人,亦是如此。”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威国公乃是算无遗策之人,他既然敢让他的学生来参加春闱,就绝不会是来自取其辱。”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关键信息。
“本官已经得到确切消息。此次春闱的主考官,乃是陛下力排众议,特意请出的前任翰林院掌院学士,柳延之,柳大人!”
“柳延之?”
这个名字一出,在座的博士们,脸色都微微一变。
柳延之,乃是当世大儒,学问高深,品性高洁。但他同时,也是一个思想相对开明,不拘泥于陈规的学者。由他主考,意味着今年的题目,极有可能,会不按常理出牌!
郑玄年的脸色,变得无比严肃。
“柳大人的文章,汪洋恣肆,不喜雕琢。他出的题目,谁也无法预料。但是!”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柳大人平生,也曾发表过不少关于时政、民生的文章!他对于‘经世致用’四个字,看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