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似乎被吓住了,喃喃道:“奶奶为什么要要这样做分明您刚出府的时候,爷爷是追过您的,那时候您还可以回去”不等说完,便被夏清语厉声打断,只听她咬牙道:“我可以回去没错,我是可以回去,可我回去做什么被府里那些人继续嘲笑算计吗除了老太太,那家里哪里还有一个人肯为我多说一句话的我厚着脸皮回去干什么”
她说到这里,大概也是发觉自己太激动,所以略平复了下心情,方冷笑一声道:“白薇,那府里的人成日里都说我狠毒,呵呵她们不知道真正的狠毒是什么。如今的我,才叫真的狠毒呢。从陆云逍给我休书的那一刻起,我便在心里发誓:若是有一日,上天能给我机会,我必定要让他万劫不复,让他承受如我当日一百倍一千倍的痛苦。只是我没想到,上天真是待我不薄,竟然那么快就给了我机会,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救老太太为什么他来追我我还不肯和他回去”
“为为什么”白薇问出的话已经有些哆嗦了,显然也是被吓住,而车厢后面的陆云逍,此时笑容僵硬在脸上,只觉着身上的血似乎都冷的凝固了。
“为什么因为我了解他的性子啊。若是我那时候跟他回去,他不过还是把我弃如敝履。呵呵如今,这是一场豪赌,赢了,我就可以报复的他万箭穿心;输了,我就血本无归。不过没什么,我本来就血本无归了不是吗被他休出门的我,除了你们两个丫头和那点儿银子,我还有什么我抛头露面,连脸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输不起的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巧,他竟然会做了钦差下江南,让我和他那么快相遇,我本以为,这个计划要实施起来,要五年十年的时间,甚至一辈子都没有实施的可能了呢。”
夏清语咬牙切齿的说着,语气里对陆云逍的恨意简直是呼之欲出,车厢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白薇方颤声问道:“奶奶,您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爷难怪难怪您就如同变了个人似得。只是只是奴婢不明白,您怎么肯定,爷就能上钩”
夏清语淡笑道:“我也不敢肯定啊。只是好歹和他做了五年夫妻,对他的喜好,我却是知道的。更何况,男人都是贱坯子,你对他好,他不屑一顾;你对他若即若离的,他反而要像癞皮狗一样的粘过来,这就叫欲擒故纵明白吗如今你们爷,可不是缠着我缠的厉害呢。”
白薇叹气道:“奴婢明白了,只是奶奶这欲擒故纵,付出的代价也太大您整个人都变了。”
夏清语冷声道:“我都到这个地步了,既然要赌大的,不付出代价又怎么行好在这代价终究没有白付不是吗陆云逍现在对我是趋之若鹜。看到他像一条狗似得缠着我,我心里痛快,若不是这份儿痛快,我怎可能装的这样彻底哈哈哈,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着恍惚,觉得现在的我真的不是我了,也幸亏如此,不然的话,那天晚上救那老虔婆,我怎可能控制住自己,没让她死在我手里。虽然那样做了也没什么,我总可以和陆云逍解释,只是,总会在他心里留下一棵怀疑的刺,这不好。更何况,老虔婆活着就活着吧,到时候陆云逍把我娶回去,我再和她慢慢算账,到了那会儿,就算我把侯府闹得底朝天,看看他们还有没有脸将我休出门去。”
白薇道:“这么说,奶奶是打定主意,要答应爷,重新嫁入侯府了”
夏清语悠悠道:“嫁,为什么不嫁不过现在还不行,你们爷未必能坚定决心娶我呢,还要再抻抻他,我尽管和他该怎么来往还是怎么来往,就是他忍不住说要娶我,也不能一下子答应了他,要等他求我两三次,我才答应哩。”
白薇叹气道:“奴婢只怕爷没有那个耐心,爷毕竟也是要面子的,奶奶抻他两三次,是不是过了”
夏清语哼声道:“我付出这么多,若是他来求我一次就答应,那怎么能解气放心吧,两三次,他放得下身段的。不然如今也不可能和我走这么近了,分明从前我们不止一次说过事情过后就做陌路人老死不相往来的话,结果又如何到现在反而越来越近乎,他若是看重面子,可不会到这个地步。”
s:别说柿子爷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假冒夏清语的家伙的话,这奏素穿越女主前后性格不一的后遗症啊吼吼吼。在完全开不了借尸还魂脑洞的话,这番话就算是相对合理的解释对不对
、第二百零九章:万念俱灰
听了这话,白薇连忙道:“既如此,叫奴婢说,奶奶和爷现在挺好的,若是爷真的肯放下身段诚心求娶奶奶,不如就答应了他,日后奶奶就以这性子和他相处,岂不好奴婢也觉着”
这一回白薇不等说完,便被夏清语尖声打断,听她厉声道:“觉着什么觉着我这样好放屁,这样的性子再好,是我吗我如今因为报复,才忍着变成这样,若让我一辈子都做这样的人,那不如让我死了好。我就算再嫁入侯府,也不是为了和你们爷好好过日子,我是要报复,报复你懂吗我和他的情分,早在捡起那封休书时,就断了个一干二净,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这话到了最后,甚至都有些竭嘶底里了,白薇登时不敢再说。而车厢后面的陆云逍则是浑身颤抖,也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愤怒。
他抬起手攀住车厢边的板子,似是想慢慢站起身来,他想去问一问夏清语:所有的一切,难道都是她为了报复自己才做出来的难道这么些天经历过的那些快乐温馨时光,只是一场看似美好的噩梦
然而他的身子刚刚站起,马车便拐了一个弯儿,陆云逍不防备之下,整个人都被马车甩了出去,明明是武功高强的小侯爷,此时竟没有丝毫反应的摔在地上,半天才慢慢的爬了起来。
双目怔怔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陆云逍觉得自己一颗心整个儿都空了。
他愤怒,愤怒的无以复加,愤怒的想追上那马车,去问问夏清语: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残忍为什么教会了一个不识情爱的男人情爱的滋味,却在不经意间让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笑话。是一场报复。
可是他没有动:问什么呢就在刚才,夏清语在车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既然明明知道这是个报复。又何必还非要追去自取其辱自己给了她一封休书,换一场欲擒故纵的可笑爱情。呵呵。该说上天真的是很公平吗
或许,无论夏清语是什么样的人,阴险也好狠毒也罢,但在接到那封休书的时候,她亦是万念俱灰心碎欲死,就如同这一刻的自己。而如今,她终于让自己也尝到了这世间最悲惨的滋味,所以。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的吗
江南并不凛冽的风仍在无休止的刮着,大氅早已不知到了何处,陆云逍站在风里,如一尊石雕,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似有千百个念头在不停闪现,可一颗心里却全都是空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里忽然传来朝云暮云呼唤的声音,接着两个小厮提了灯笼从陆云逍身边走过,走过去之后才发现自家爷竟然就在路中间呆呆站着,两个小厮不由得都吓了一跳。连忙凑过来,紧张问道:“爷爷您怎么了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