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冒着腾腾热气,温度似乎已经快到达沸点清田疼得拼命挣扎,可是身体还是不能动弹。这时,他看见面前的瓷墙上,冒出了一面镜子,浴室的角落里,飘起两条白影。
“父母实在是不放心,就让我的妹妹也来到这个城市,强行在这间宅子里布下了诅咒。”
从镜子中,清田看到真召湿漉漉的头发遮挡着脸,根本看不清模样。她的手却拼命地在他背上搓着,搓巾上沾满了血肉。
“根本没有什么鬼怪,这都是诅咒产生的结果。只要心思干净的人,就不会产生幻觉。反过来说,如果产生幻觉,那么他一定做了对不起爱人的事情。你不停地产生幻觉,我就知道了,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可是我想试着原谅你,因为咱们已经有了孩子,于是我偷偷买通了僧侣,告诉你乳牙镇邪的方法。其实,这个方法是为了破除诅咒啊只要你能够不再犯错,我们依然会很幸福地生活。可是你做不到。
“我心里很失望。还有,忘记告诉你了,优美太太早已经死了。是我妹妹杀了她,那天我去优美太太家劝阻,结果已经晚了。妹妹说早晨看到你时,你差点被她种下的迷情之花砸死,我就知道你背叛了我。今晚和你缠绵的,是优美的尸体。”
清田的耳朵已经被滚烫的水烫烂,根本听不到真召在说什么,全身还有意识的只剩下眼睛和大脑。
“你心虚,所以相信了妹妹的话,竟然把大拇指插进糯米团子里。其实,这是给自己下了血咒。你看,你的身体是不是起了变化。”
清田什么都听不到,但是从镜子里看到被烫起无数水泡的身体上,长出了无数只红色的手指印。
“哈哈我曾经真的相信男人会有真爱,安心地做你的妻子。可是你知道吗,这些手指印,是你偷情的女人在你身上留下的啊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真召疯狂地大笑,慢慢仰起了头。
清田看到了镜中的自己:脸上满是透明的水泡,从皮肤里鼓出,爆裂,淌水,肌肉收缩,脸像核桃似的满是皱纹。
临死前最后一幕,他看清了真召的相貌:湿漉漉的头发向脸庞两侧滑落,她的嘴角,一直裂到耳根,像是被剪刀生生剪开
真召的口型,似乎在说句话:“我美吗”
在浴室门口,还站着一个女人,眼中满是仇恨的怒火
七
月野讲完这个故事,又沉沉地睡去。我们三个人,一动不动地坐着。
这个故事,是月野前生的记忆
真召和清田,是月野的父母偷情的清田受到血咒,但是为什么真召会变成裂口女呢
真召的妹妹会是谁清田的同事樱井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野仍在熟睡,我心里一疼。如果这是她父母的故事,那对于月野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的事情。不知道如果月野恢复了今生的记忆,会不会记得前生的事情她会承受住吗
“有一个办法,或许会让月野恢复记忆。”黑羽叉着手摁着太阳穴,眼中已满是泪水,“月野的乳牙,只要能找到她的乳牙,或许会有办法。”
“到哪里去找”我抢着问道。
“岐阜县,月野的故乡。”月饼摸了摸鼻子,“黑羽,你有月野的资料吗”
每年全球各国的自杀率统计中,日本所占比例一直为各国之首。自杀方式更是五花八门,传统武士道的切腹者、承受不了工作压力跳楼的白领,摸电门、喝毒药、卧轨、跳河更是数不胜数,甚至还有因为没有勇气自杀而雇用杀手把自己杀死的人。
而其中最奇怪最难解释的,当属浴室高温烫死者,这种自杀方式说起来异常变态,自杀者会故意把水温设定成直线升高,在享受沐浴的过程中,慢慢体会到水温升至沸点,将全身烫烂产生的强烈痛感带来的强烈身体刺激和视觉冲击。据尸检报告显示:此类自杀者死时都面带微笑,显示着生前愉悦的心情,这实在叫人难以理解。不过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死者被烫烂的身体上,会出现许多红肿印记,类似于人类的指印,又被称为“鬼之血咒”
第十二章鬼尸夜语
2006年,一对新婚夫妻为了省钱,临时更改决定,乘坐卧铺大巴出行到旅游景点度蜜月。大巴的发车时间是傍晚六点多,奇怪的是,上车后夫妻俩发现整个大巴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从八点多开始,大巴每逢十字路口便停,上来的一两名乘客一言不发,躺在铺上就开始睡觉。直到午夜十二点多,大巴才躺满了熟睡的乘客。
夫妻俩一觉醒来,发现他们居然躺在一片乱坟岗中。
这种长途卧式大巴,其内部是一排排窄小的床位,乘客躺在上面熟睡时,看上去就像是躺在小棺材里的尸体,而大巴则像极了一具会行走的大棺材。夜间阳褪阴涨,正是万物静休、百鬼横行的时候,大巴的这种设计,是为什么呢
长途巴士分为两种,坐式和卧式。坐过长途巴士的人不知道有没有观察过,卧式大巴内部是一排排窄小的床位,乘客躺在上面熟睡时,看上去就像是躺在小棺材里的尸体,长方形的大巴,更像一具会行走的大棺材。
夜间阳褪阴涨,正是万物静休、百鬼横行的时候,大巴的这种设计,是为什么呢
一
“月饼,我心里有些没底。”我觉得肚子很不舒服,烧着纸等黑羽所说的长途巴士。
月饼望着黑夜深处:“黑羽没必要骗我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捂着肚子,“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坐这辆巴士才能到月野的老家。”
“你丫真是关心则乱,平时的聪明才智到哪里去了”月饼皱着眉,“黑羽不是说了嘛。自从裂口女事件之后,那个地方被阴阳师做了结界封印了,要想去只有这一个办法。”
我狠狠吸了口烟:“日本人就是脑子有病。还没整明白裂口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把整个村子封起来了,也多亏月野不知道这件事,估计要是知道了,非叛变不可,解救家族于水火之中。”
“行了行了,”月饼看出了我的心思,“你丫要是害怕就别去,在医院里老老实实和黑羽看着月野,小爷自己去也没问题。”
我老脸一红:“我倒不是害怕,就是想着和那么一群东西一起坐车,心里不得劲。”
“人比鬼可怕得多。”月饼指着远处,“来了,准备准备上车吧。”
黑幕里,两盏耀眼的灯光笔直地刺过来,却一点也不晃眼睛。深夜极静,那辆巴士没有一点动静,轻飘飘地滑破夜幕,停在我们身旁,没有发动机的低鸣,也没有轮胎的摩擦声。
门,静静地打开,司机带着白手套,冷冰冰地瞥了我们一眼:“上车。”
我和月饼连忙把剩下的半可乐瓶香炉灰泡的水一饮而尽。我只觉得嗓子里像堵了块泥巴,肠子都搅和到一起,干呕了几口。
月饼掏出两张画满了红色符号的黄表纸,放到驾驶台旁边的木箱里。
司机没有说话,只是“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