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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朱由校搂住客映月,小舟就出现了倾斜。

小舟正好行到桥下拐弯处,一阵风吹来,被桥墩阻挡,改变了方向,增加了力度。小舟顺着朱由校身子的方向更加剧烈地倾斜。

朱由校措手不及,无奈之下,他松开客映月,自己却从舟舷滑落,滚入水中。

三人大惊,王体乾立即和衣跳入水中,将朱由校的脑袋拉出水面。两人的棉衣都沾上水,重量增加数倍,他怎么努力也无法将朱由校整个托起。

魏忠贤急得大骂后面的小太监们:“快过来,你们都是死人啦”

小太监们一起划水,才将大船移过来,众人七手八脚,终于将朱由校拖上大船。

在刺骨的寒水了呆到现在,朱由校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他嘴唇乌紫,脸色苍白,耷拉着脑袋直翻白眼。

“快,给陛下换上衣服。”还是客映月最先反应过来,朱由校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正一吸收他身上残余的热量,必须尽快脱下湿衣。

小太监们又是手忙脚乱,为朱由校更衣,直把朱由校脱得精光。但大、小船上都没有准备干净的衣服,谁会想道泛个舟还会发生溺水事件呢

魏忠贤脱下自己的棉衣棉裤,也不管合不合身,先将朱由校包起来再说。

气温实在太低,加上吓出一身冷汗,魏忠贤很快就感觉到寒意。他朝一名小太监一瞪眼,那名小太监乖乖地将身上的棉衣脱下,让给魏忠贤。

皇帝落水,已经神志不清,谁也没有了游玩的兴致。魏忠贤一面命小太监将朱由校背回乾清宫,一面派小太监去找太医。

经过太医的全力救治,朱由校完全恢复了神志,但身子却一天弱似一天。

朝会已经完全终止,朝廷重臣轮流来乾清宫看望朱由校。东林党和阉党的注意力,都在朱由校的身上,所以朱由检在陕西的活动才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太医们各种药物用尽,但朱由校的身子却没有好转,有时白天也是陷入昏迷中。

皇后张嫣将太医一顿臭骂,还不解气,又指着魏忠贤的鼻子大骂,这次理亏的魏忠贤没敢和张嫣嘴。

但魏忠贤以张嫣肝火太旺、影响皇帝休息为由,将张嫣婉转劝回坤宁宫,同时安排贴身太监,昼夜伺候在乾清宫,轻易不许外人打扰朱由校休息。

五月,兵部尚书霍维华用五谷蒸馏出一种液体,取名“灵露饮”,进献给朱由校。朱由校饮了一口,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果然是灵露,香甜可口。”自此以后,霍维华每天都给朱由校献上“灵露饮”。

朱由校的精神状况虽然有所好转,但是腹部胀肿得厉害。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有的说是卧床过多,消化不良;有的说是“灵露饮”的副作用。霍维华吓得赶紧停止供应“灵露饮”。

但朱由校的腹部胀肿却没有消失,而且,昏睡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皇后张嫣终日以泪洗面。虽然魏忠贤一再软硬兼施,让她好好待在坤宁宫,她还是时不时的去乾清宫看看朱由校。

七月,张嫣又一次来到乾清宫,太医李胜恰好来给朱由校诊治。他先是参拜张嫣,然后坐到朱由校的床前,闭上眼睛给朱由校搭脉。

朱由校忽地睁开眼睛:“李卿,朕的身子究竟怎么样”

李胜慌忙跪倒:“陛下身子无恙,只是受了风寒,身子弱些。”然后发出不为人知的叹息声。

张嫣心下起疑,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紧紧盯住李胜,李胜低头不语,只是拿起笔,开了一张药单,交给小太监抓药。

张嫣抢过药单,发现上面只有五个字:照原单抓药。她心中更加起疑:“李太医,辛苦了本宫今日恰好在此,就送送太医吧”

“不敢有劳皇后。”李胜说完,头也不回,出了朱由校的寝宫。

张嫣快步跟上,见四下无人,眉头一皱,凤目圆睁:“李胜,皇上的身子到底怎么样”

李胜从来没见过张嫣发怒,即使他当年亲口告诉张嫣,她已经失去生育能力,她也只是默默流泪。现在见到张嫣凤目圆睁,既威且怒,他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张嫣的脚前,不断以头叩地:“皇后饶命皇后饶命”

第108章田尔耕的决定

“饶命”张嫣更加起疑,“本宫让你说说皇上的病情,饶什么命”

“皇后娘娘。”李胜四下张望,没有看到小太监,“皇后娘娘绕了臣的性命,臣才敢说。”

“好,你说。”张嫣有一种预感,不觉头皮一阵发麻。她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本宫不会怪罪于你。”

“皇后娘娘,皇上大行之日不远矣皇后娘娘要早作准备。”李胜之看了张嫣一眼,又埋下头去,他根本不敢再看张嫣的眼睛。

“你说什么”娇小的张嫣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李胜的衣领,“你敢诅咒皇上”

“奴才怎敢诅咒皇上、欺瞒皇后娘娘”李胜吓得都要哭了,“太医院十天前就已经确诊,魏公公已经知道了。”

张嫣无力地松开小手,眼神顿时空洞起来,脑子也一片空白。过了好久,才茫然地回到朱由校的寝宫。

朱由校还在沉睡。张嫣遣走了所有的小太监,独自坐在朱由校的床头,细细端详朱由校的脸庞。

朱由校的眼窝微微下陷,脸上也有些变形。张嫣伸出食指轻轻抚了一下朱由校的脸,不禁吓了一跳:手指无意按下去的凹起竟然没有复原。

脸上的浮肿是生命末期的象征。

张嫣这才相信李胜的话,她在心里大骂:这个魏阉,竟然对本宫隐瞒皇上的病情。

魏府,内书房。

魏忠贤独自坐在主位的枣木椅上。自从确信皇帝大行之日不远,他就一直思考皇位继承人的问题。朱由校没有子嗣,传承皇位的最有可能就是朱由检,但从朱由检最近一系列的行动来看,恐怕不像朱由校那样不理朝政,控制的难度很大。

“九千岁,人来了。”管家轻轻敲了敲门。

“让他进来吧”魏忠贤的声音很阴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