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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勒哈的盾牌阵已经进入弓箭的射程,藏在阵中的建奴士兵开始向城头放箭。前面的盾牌阻挡了建奴士兵的视线,他们只能盲目地向城头抛射。

这是枪手们最无奈的时刻,开枪吧,燧发枪根本打不穿盾牌,只能吓唬吓唬建奴,基本上是浪费子弹,不开枪吧,建奴在没有任何压力的情况下,很快就会攻上城头。

如果发生肉搏,明军远远不是建奴的对手,哪怕占有人数上的优势。

狼就是狼,即使一头狼闯入羊群,不管能不能捕捉到猎物,它一定能全身而退。

如果发生肉搏,建奴的单兵就是一头狼,而明军的士兵就是一群羊。

建奴的士兵已经将七部完好的云梯靠上城墙。

哈勒哈已经决定,他要第一个登上锦州城,为他的损兵折将向长生天赎罪。

哈勒哈还有四百多士兵,除了二百名弓箭手躲在盾牌阵中向城头放箭,其余的士兵一手持盾,一手握刀,开始沿云梯向上攀爬。

明军都藏到矮墙的掩体内,只有外围的士兵零星用燧发枪阻击。

“军座,建奴已经上了云梯。”

“扔手雷。”袁崇焕大喝一声。

掩体外缘的士兵兵没有离开掩体,而是扯下手雷的引线,延时一、两秒后,再向城下扔去。

“嘭嘭”

手雷还没有落地,就在建奴士兵的脑袋、胸口附近爆炸。

“啊啊”

手雷都是盲扔的,但扔出的手雷数量多、不间断,七个云梯上的建奴都有伤亡,伤亡的士兵向下滚动,又将下面的士兵撞翻。

在建奴混乱的时候,七名明军士兵怜出由二十颗手雷组成的手雷束,拉出引线后,从掩体里冲出来,将手雷束扔向云梯,小仙是第一个冲出掩体的。

“轰轰”

数声巨响,在掩体内都感觉到大地在震颤。

“中了,中了。”观测兵兴奋得大叫,“军座,有两步云梯被炸毁。”

一部云梯是被小仙炸毁的,他扔出的手雷束正好落在云梯的横档上,下落的趋势骤停,然后又摔到下面的横档上,这时,手雷束发生了爆炸。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云梯炸成三截,最上面的一截在城墙上碰撞后,又向后倒去,还压住了下面的两名建奴。

另一个手雷束扔出去的时候,云梯上还有一名建奴,手雷束恰好扔进他的怀中,建奴士兵一把抱住手雷束,听到“嗤嗤”的声音,他情知不妙,正要将手雷束扔出去。

他的注意力全部在手雷束上,不料,脚底一滑,一脚踩空,从云梯上跌下去。

这名建奴倒霉透,他从横档中间下落的时候,腋窝正好挂到云梯的横档上,身体悬挂在半空中。

就在这时,手雷束爆炸了。

那倒霉的士兵,上身碎成无数块,血浆裹着肌肉和碎骨漫天飞舞,下半身在空中飘荡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手雷束就在云梯的横档上爆炸,接连数根横档被炸得四分五裂,连一侧的支撑木也被炸去大半,这一部云梯,暂时也不能用了。

“小仙,好样的,你立功了。”袁崇焕向小仙伸出拇指。

又损失了两步云梯,岳托急了,如果云梯全部损毁,他今天就无法攻城了。

“阿息保,带上你的士兵,上,无论如何,要保护好云梯。”

阿息保是岳托属下的又一名甲喇额真,他和原来的哈勒哈一样,有五个牛录,一千五百名士兵。

看到哈勒哈再次损兵折将,阿息保早就按耐不住了,得到岳托的命令,他立即组起盾牌阵,学着哈勒哈的样子,向城墙进军。

“轰隆”

明军的炮声又起。

阿息保被巨大的响声吓了一跳,这儿不是火炮的盲区吗明军现在开炮,难道就是为了吓唬自己

阿息保很快就发现,他错了,一枚枚实心弹打在盾牌上,或者直接砸入盾牌阵中,又从盾牌阵的后面穿出。

实心弹不会爆炸,杀伤力远不如开花弹,但实心弹蕴藏着巨大的动能,冲力极大。

如果实心弹直接打在盾牌上,木制盾牌立即碎裂,盾牌后面的士兵也会被撞得头破血流,盾牌和肉体度抵消不了实心弹的巨大能量。

如果实心弹直接砸进盾牌阵中,它会蹦蹦跳着向后方前进,凡是它经过的那条直线,所有的士兵被都推得干干净净。

建奴死亡的不多,但受伤的却不少,更要命的是,盾牌阵被实心弹冲得七零八落,为燧发枪的射击留下了口子。

“明军的火炮怎么可能射到三百步之内”岳托想死的心都有了,明军开花弹射程之远,超乎他的想象,明军实心弹射程之近,同样超乎他的想象。

锦州城头发射实心弹的火炮,其实叫虎踞炮,还是岳托亲自部署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虎踞炮还能打得这么近。

虎踞炮是一种小型的火炮,比后世的山地炮大不了多少,因此,移动、运输起来十分便利,明军曾经在辽东部署了大量的虎踞炮。

明军在辽东败退之后,这些虎踞炮落到建奴的手里,但建奴不会使用虎踞炮,加上其他地方又用不上虎踞炮,于是,岳托将这些虎踞炮部署在辽东各城。

袁崇焕到达宁远后,听李行说,燧发枪根本打不穿建奴的盾牌,于是就想到了虎踞炮。

他将虎踞炮的后座用大石块垫高,前面的支撑架不变,这样炮口就会下压,虎踞炮的射程就会拉近。

明军的枪手们没有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密集的子弹射向各个破败的盾牌阵。

建奴的盾牌手伤亡越大,盾牌阵的漏洞就越大,而漏洞越大,伤亡就越大,恶性循环。

好在阿息保有一千五百名士兵,伤亡数百士兵后,建奴终于进入弓箭的射程。

既然盾牌阵阻挡不了燧发枪,阿息保干脆命令士兵放下盾牌,全部向城头放箭。

枪手们没有退路,如果他们此时退出城头躲避箭雨,这么多的建奴很快就会攀上城头,那才是明军的末日。

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枪手们,利用女儿墙的掩护,和城下的建奴对射。

这是燧发枪和弓箭的争锋相对,也是袁崇焕和岳托意志的交锋,双方都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