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军座,我这就去将他们放了。”刘臻羽行个军礼,正要离开。
“臻羽,你先让他们吃顿饱饭,然后带几个领头的人开见我。”沐启元虽然是沐王府的国公,但云南乃是异族林立的地方,长期的军旅生涯,让他少了几分纨绔气息,多了几分大将风度,他脑子转得快,既然大军不会在察隅驻扎,那就将这些汉人武装起来守城,帮助运些物资也是好的。
很快,刘臻羽就带过十名汉人奴隶。
“这是我们的军座,就是军座下令释放你们的,给军座见礼。”
“见过军座,多谢军座解救之恩。”十名奴隶一起给沐启元下跪。
“起来吧,你们都是汉人兄弟,我们是大明的军队,救下你们也是应该的,你们将乌斯藏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和我说说。”沐启元让十名汉人奴隶坐在自己的侧下方。
“回军座,自从去年年底,藏人就开始抢夺汉人的财物,稍有不从,非打即骂,藏人因为平时吃羊肉,身上都挂着短刀,随时可能给你一刀。”这名叫刘飞宇的让你,显然见过不少残忍的场面,眼中尽是恐怖。
“后来,藏人发展到烧毁汉人的店铺,甚至无辜杀人的地步。”一位老者见沐起元和气,才战战兢兢地说话。
“察隅只是一座小城,怎么会有这么多汉人”沐起元也不明白,真要达到这个比例,汉人完全可以反抗。
“我们原本并不在察隅,分别住在附近的墨脱,然乌等、藏人暴乱后,我们被藏人抓来干活的。”刘飞宇逐渐定下神来,眼中隐藏着一股怒色。
“你们受苦了,现在大明的军队来解救你们,怎么样想不想脚下的这块土地”
“军座的意思是”
“我给你们一百把军刀,你组织一百人的汉人武装,驻守察隅,其余的人,就在附近劳作,以后也不用向再藏人纳税了。”
“多谢军座,军座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众人一起下跪,以头叩地。
第304章复杂的宗教和地方政权
沐起元让刘飞宇解放汉人奴隶,驻守在察隅,接应后续的补给队伍,自引十九军经过墨脱,指工布今林芝。
一路上见到的零星藏人,都被明军杀尽了,但十九军却没见到什么城堡。
先锋刘臻羽很奇怪,藏人与游牧民族不同,他们已经进入农耕时代,怎么会没有城堡呢
他不知道,乌斯藏作为政教合一的地方政权,刚刚经历过一系列的动荡与战乱,但这些战乱与汉人无关,而是乌斯藏复杂的宗教流派与地方政权的一次重新洗牌。
佛教自传入乌斯藏以来,对藏人的影响非常之大,藏人几乎全民信教,只是教派不同。
藏传佛教在乌斯藏的土地上,主要有四大流派:
一、宁玛派,俗称红教。
宁玛派立教最早,大约在北宋初年达到鼎盛,后来逐渐衰微,到大明崇祯年间,只有位于贡噶县雅鲁藏布江北岸山脚的名吉扎寺的存在,勉强维持着宁玛派,对乌斯藏的地方教派与政权,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
二、萨迦派,俗称花教。
由昆氏家族于北宋年间创立,萨迦派的法王也都是昆氏家族的人,一直以日喀则附近为其主要势力范围,寺庙几乎遍布乌斯藏与朵甘,祖寺是萨迦城内的萨迦寺,位于日喀则西南。
大明成祖年间,曾经赐封教中高僧衮噶扎西为“大乘法王”,地位仅次于白教的“大宝法王”;还曾赐封另一高僧南喀需必坚赞为“辅教王”,有世袭的领地,由此可见花教在乌斯藏的影响之大。
三、噶举派,俗称白教。
白教内部也有许多流派,但教义相似,传入乌斯藏之前就是同源,因此内部冲突不大,以拉萨西北的粗卜寺作为祖寺,主要势力范围在拉萨、工布及朵甘的玉树一带,大明永乐三年公元1405年,成祖赐封粗卜寺主为“大宝法王”,是当时地位最高的全藏法王,在所有的藏人区都有寺庙。
噶举派首创了活佛转世制度,可见白教在乌斯藏的超然地位。
四、格鲁派,俗称黄教。
由宗喀巴于大明永乐七年公元1409年创立,虽然立教最晚,但影响却是最大,格鲁派一出现,就立即传遍藏人区,迅速在藏人心目中最为重要的前后藏居于统治地位。
格鲁派有六大名寺,其中在乌斯藏的就有位于拉萨的三大寺和位于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
拉萨的三大寺包括甘丹寺、哲蚌寺和色拉寺。
甘丹寺位于拉萨城东北的卓旦沃切山,由格鲁派创始人宗喀巴所建,是格鲁派的祖寺,寺中主持称“甘丹赤巴”,是唯一由选举而不是转世而来的,地位仅次于达赖与班禅。
哲蚌寺位于拉萨城西部的格培乌孜山,格鲁派最有影响的达赖就是在这里修行,寺主称“哲蚌赤巴”,一般由达赖所兼任,著名的布达拉宫就位于哲蚌寺。
色拉寺位于拉萨城北郊的色拉乌孜山,寺主称“色拉赤巴”,有时也是由达赖兼任,色拉寺是培养武僧的基地,进入中原地区的佛教黄派武林高手,多半出自色拉寺。
而扎什伦布寺位于日喀则西郊,是班禅的修行地,当然此时还没有班禅的封号,“班禅”是大清顺治二年公元1645年由顺治赐封的。
但扎什伦布寺的寺主地位极高,甚至高于甘丹寺的甘丹赤巴,每逢达赖去世后,寻找转世灵童、处理政务工作时,他都临时主政,地位可见一斑。
但由于日喀则地区人口远远少于拉萨,经济收入不如拉萨地区的寺庙,所以班禅在黄教中地位屈居达赖之后。
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四大教派虽然各有自己的传统领地,但都在整个藏人区广建寺庙,因此,格流派的寺庙往往混杂在一起,给各流派的纷争埋下种子。
乌斯藏是大明土地上少有的政教合一的地区,其宗教纠纷也与地方政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