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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毛珏早就不喜欢这蓄发,后世留个小平头习惯了,才知道那些长发妹子的不容易,夏天闷热的咬死,还沉,还不透风,两天没戏头发就油的难受,没事儿还可能夹到,不过这毛珏当然不能表现出来,在那些军士看的发呆中,他是“满脸痛苦”的唱起了长腔来。

“弟兄们,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本将也知道你们痛苦,可本将更痛苦,因为本将想活着回去见老父亲,本将还想把你们活着带回去,去见你们的妻儿老小,本将不想带着一个个冰冷的骨灰坛子回去”

“那些该死的建奴用巫术下了蛊,招纳来了瘟疫毒害咱们,这几天已经死了上万人了发乃人之神魄延伸,本将这实在没办法,才想出这割发破瘟的办法”

“割掉头发,你们活着回去,染上瘟疫,你们冰冷冷的被人抬回去让亲人落泪,哪个不孝”

这毛珏可没瞎说,这几天真死了上万人了,只不过绝大部分是属国部队,尤其是那些收拾焚烧尸体的,十个里有六七个都发了黑死病,可见这瘟疫真的实实在在潜伏在身边,听着毛珏一番基情四射的咆哮,数百个过来抗议的军士都忍不住低下了头。

这功夫,几个重量级演员上场了,文孟这货是假的不能再假的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把大剪子来,跟着眼泪汪汪的叫嚷着。

“将爷都剃发了咱们这些做下属的还矫情什么弟兄们,咱老文也想回去见咱老婆孩子,老文剃了啊”

咔嚓的剪刀声音中,他那乱的跟鸡窝一般头发也是应声而落,跟着沈戎,刘冲自然也不落人后,有些郁闷的鄙视下文孟准备的剪刀,他俩也是用军刀把头发割了下来。

古代先贤还有一句话,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毛珏还有文孟这些督师兵团长都带头剃头了,底下当大兵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没说的将爷都这么为咱们好了再闹就是狼心狗肺了弟兄们,俺徐大壮剃头了看着”

咔嚓

“还有俺刘能”

咔嚓

说话功夫,一层层的乱发带着头皮削雪花那样飘零了下来。

这一天算是东江的剃发日,毛珏剃发的消息传遍全军,前几天还偷工减料不肯剃的军士们顿时也跟着上行下效起来,剃下来的头发还隆重的举行了个仪式,拿到大营中间烧了,就算这么亲洗着,居然还有虱子跳蚤不少没清理干净,烧的时候想要向外逃着,然后被火光撩的噼里啪啦的。

看着这些,孙传庭是终于松了口气,不过这老家伙旋即也是揪心的把自己簪头解开,一狠心,他那一头灰白的头发也给割了下来,扔到了火堆里。

无意中,毛珏还催生出来了个新兴行业,本来应该在清朝才兴盛起来的剃头匠理发师行业这用刀割的跟乱草一样参差不齐,难看模样军士们自然也是不愿意,反正东江铁器多,回去就找战友相互修理,给修成了个平头,不过这短头发也是会上瘾的,尤其是夏天热的时候,太轻爽了时间一长,剃头也成了习惯,反正将爷说,这叫去瘟神

东江军团可占据了总人口十分之一到百分之十五,这么个巨大的受众又把剃发习惯传递到民间,一系列东江镇城内,新兴的理发店就跟雨后春笋那样也是纷纷冒了出来。

不过这个商机毛珏暂时是没想到了,他的中军帐篷内,一面大镜子立在桌子上,阿德蕾娜拿个小剪刀在那儿咔嚓咔嚓剪着,一个标准的张大佛爷侧卷发顿时显出了形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毛珏是烧包的一甩脑袋。

“还是这样舒服啊”

“老爷,天太热了妾身也想”

“不行”

还是长发飘飘的妹子好看,毛珏这双重标准瞬间显露出来,没等阿德蕾娜说完,他声音顿时好高了八调,让洋妞顿时也郁闷了起来。

气的直咬小虎牙,忽然间,这妞犹如狐狸精那样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个圈,手里小剪刀顿时又是咔嚓一下,整个帐篷内,毛将爷的惨叫声当即就响了起来。

“老子的刘海啊”

爱兵如子毛大官人的关怀中,一场大瘟疫内,东江大军损失少的惊人,因为黑死病而死的病例居然不到全军百分之一,也就只有四五百个倒霉的,不过这仅限于东江军天天澡洗着,死苦死苦的汤药喝着,随行而来的属国部队就没那么好运了。

倭人还算好点,他们留着的月带头也短,不生虱子,四万多人只有贪便宜去捡取死人财富的那五六千人发病死了,可是李氏朝鲜部队就是死伤掺重了,两个多月,竟然病死了一万余,两万部队就剩下几千了,逼得李山海带着一众李朝军官甚至不得不躲到了毛珏的营中,可见这黑死病的惨烈。

另一头,就算是毛珏没有刻意去传播,清国盛京方面,旅行的老鼠跳蚤却是同样把瘟疫带了过去,黑死病的魔爪在沈阳辽阳一带同样残忍的伸了出去。

只不过相比于毛珏的温情脉脉,回归盛京的皇太极手段则是先得残忍了许多,在城池直接空出了一片区域,民间军中一旦有发病的,直接抓起来关在里面放任其自生自灭,,隔离倒是一定程度缓解了疫情。

不过另一头则是没那么好运了,虽然不知道东江那些屠夫为什么忽然大发善心放他们走,可逃命一般,残余的十几万各部老弱部族依旧是驱赶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羊群,急促的逃向了漠南,在那儿,苏尼特部的宰桑是早就像个贪婪的饿狼那样等在了那里,女人孩子都是财富,羊群马群更是实实在在的粮食,别部的壮丁贵人都死光了,正好还方便的他接收了,毫不客气,他是把这十几万部众收到麾下。

如今土默特,科尔沁,喀喇沁等一些大部都元气大伤甚至烟消云散,草原上,似乎轮到他苏尼特部的春天了,大漠四十万之主,先辈也先太师那显赫的地位似乎都在向自己招手了,只不过喜出望外的宰桑是浑然不知道,就在那儿十几万蒙古部族背后,有着宋献策一双狡猾而残忍的眼睛。

草原上一场浩劫也就此到来

第五百一十六章老妖人

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河边芦苇荡里,蛤蟆拼命地鼓着个腮帮子哇呀哇呀叫着,今年的松花江鱼也格外的肥,不过谁都不敢去捕,现在到处都是鼠疫病菌,谁都不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连最爱垂钓打野食的毛珏也只能看着船底下的大鱼在那儿摇晃着尾巴直流口水。

疫情现在如此剧烈,就算是毛珏心里着急也没办法,二十几万大军,他攒了多少年的棺材本,只此一副牌他可学不来崇祯皇帝那么挥霍无度,如今只能等到秋收过后,天气转凉,再行进军。

不过也差不多,反正苏木叶尔袒撵上,盛京方面已经传来了明确消息,皇太极折返盛京开始正式主持军务,清军有了主心骨现在进攻和入冬进攻没多大区别,甚至让黑死病多闹几天,秋末时候进攻还能更好打一些。

而且还好,同样手里只剩下一张牌的崇祯皇帝如今似乎也终于学会了谨慎,到现在,袁崇焕在陕西待的也是很安稳,如今李自成强则强已,可是身处中州,如果不解决背后的秦军,他也不敢一鼓作气直捣京师。

历史上孙传庭督师秦军时候,有传庭死则明亡一说。如今的局势和那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只要袁崇焕在陕西固守一天,京师就多安稳一天,大明朝也能多撑一些时日,也能给他毛珏多一些收拾辽东的时间。

战争就是如此的枯燥,如今毛珏也只能是一边祈祷着崇祯别再作死,一边静静等待着。

“娜娜”

比他这混吃等死可文艺多了,斜靠在船头,阿德蕾娜是拿着一张草纸,用炭笔唰唰的绘画着,松花江上,横跨着大江的铁路桥还有经历过战火后,略带沧桑的吉林乌拉城城墙渐渐真实的映衬在她的画面上。

这样的画这妞已经绘制了上百幅,几百年前,马可波罗的游记震撼了欧洲,阿德蕾娜也想用自己的画笔,向西欧展现一个真实的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