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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驾到”

“拜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伯涛是立马在椅子边上翻身跪下,不住地磕着头,然而,偷眼向一边眺望,他却是情不自禁的后背直冒冷汗,他家那轻狂少爷董时允居然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没动,丝毫没有行礼的意思。

还好这端坐没动,甚至站起来士子不止他一个,或许是想要用轻狂来博得毛珏注意或者干脆就是别有用心,来砸场子的,这不行礼的文生士子至少有一二百人,董时允夹杂在其中还不算起眼。

今个南方传来的消息就够糟糕了,想比之下这些对毛珏来说,简直太不以为意了,自前明那些士子中选拔,他是早就做好了王八绿豆掺杂的心理准备,对这些人居然是丝毫没看见那样,自顾自急促的宣讲起来。

“先帝罹难,京师浩劫,如今我大明正值百废待兴之时,有如此多贤才俊杰加入,本王不胜欣喜”

“望汝等勤勉,奋发于这考场之上,一展所学他日效命于朝廷,本王自当视汝等为弟子门生,共保社稷”

这名分得先定好了,是老子毛珏给你们的官儿,效忠也要知道该效忠谁

“谢摄政王厚赐”

早就在考生中安排了托儿,毛珏这话话刚讲完,立刻之前安排好的士子就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起来,那声音呼啦的一片,几个来捣乱的还没等说话呢,声音已经被压在了喧嚣之下,也根本没给捣乱的机会,等谢恩声停止时候,毛珏早已经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去。

偷眼瞄着自己家少爷董时允始终坐在桌子上,虽然没行礼,可好歹没捣乱,刘伯涛是终于松了口气,随着监考官员的叫喊,他又是重新坐回了座椅之间,扶了扶西洋眼镜,等候着考卷的到来。

不过随着抱着考卷箩筐的兵卒把画卷一样的考题发下,刚展开考卷,刘伯涛却是情不自禁的愣在了那里。

他这参加科举也有十余次了,考到最后实在是家徒四壁,支撑不下去,这才无奈放弃,去当的师爷,历次考试,无不是贡院之中,一个考生一个单间,自备笔墨,答题三天,做出一篇锦绣文章来,今个这并排的考试形式已经超乎寻常,万万没想到这考题也是如此的特别,没有考四书五经微言大义,反倒是一道道后世学生最头疼的那种应用题一道道的排列下来。

仅仅这第一题,就让刘伯涛直挑眉头了,这题是直接在辽镇公文上摘抄下来一段,让考生作答,如果他是主官,该如何执行公文上的要求。

尤其是考题下面还填了几个字,限一百字以内

再往下看去,底下的题不是申论就是数算,就像如何去征收钱谷,平衡收支,还有些律法方面的考验如何断案。四书五经内容不是没有,也仅仅占据三分之一,而且每一道题后面都严格加了字数要求。

这让习惯了一开口长篇大论的大明士子们简直傻了眼,不知道多少惊奇与叹气声同时响起。

不过就在一片议论声中,刘伯涛是忽然提笔如有神,飞快的作答了起来。当年董其昌出任湖州县令时候他作为师爷,这些政务琐事几乎是他一手包办,度过最初的错愕,这眼前的问题简直是为他这种刀笔师爷量身定做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身厚重的王服都丢个精光,穿着便服,毛珏又绕到了考场后面去,虽然对这些大明本土士子不是太抱希望,可是看着六千多人,四千多都是提着笔对着试卷大眼瞪小眼,毛珏还是忍不住失望的直摇头,正想转身离去,却忽然冷不防又愕然的回过头来。

一个正在奋笔疾书作答的考生居然也是若有所感回过头来,今跟个撩了他堂堂摄政王一把,一个大大的媚眼居然是抛了过来。

“还真是鱼龙混杂啊连女人都来了”

看着一个熟悉点,一个却是陌生的背影想着,毛珏忍不住无奈的摇摇头

第六百零二章魅力的烦恼

辽镇简直就是个莽夫,什么都急性子本来应该三天时间交给士子舒舒服服酝酿一篇锦绣文章,这才半天就结束了,以至于习惯了慢条斯理的不少士子在敲锣收卷时候都没答完。

问题之多,哪怕是刘伯涛这样老师爷也是才堪堪写完,墨迹还稍稍湿润,只不过对于别的士子来说,这篇试卷是煎熬,对他来说却简直是一种享受,这些试题简直是他多年的工作精华总结。

要不是没带印章,他甚至都想在卷子上盖个他的私印了。

铜锣一直响着,一个个考生或是垂头丧气,或是惊喜异常,带着各式各样的人生百态随着辽镇军士的引领又出了宫门。

混在人群中的满是舒坦,刘伯涛刚走到门口,却冷不防身边的一个穿待着金绣花长袍的京师士子满是恭敬对他重重的一抱拳。

“学生李国用,拜见年长”

做师爷就得有眼力见,看这位兄台衣着打扮还有气度,估计至少是个世家子弟,而且还很可能是勋贵大族,当然也可能是宦官子弟,可不管那个都是大人物,刘伯涛赶忙是受宠若惊那样的抱拳回礼。

“公子客气了,在下一介墨吏,岂敢担当公子年长之称。”

“英雄不问出处,年长何来此说”

还是一副笑容模样,那贵公子是一丁点都没有倨傲,简直和刘伯涛伺候的董公子天地两人,热情的摇摇头,这李国用还左右看了一眼,极力的压低了声音,把脸稍稍凑了过去。

“从这考题上,年长还看不出今上摄政王用人的喜好吗摄政王出身辽东军旅,最是务实,最不喜文人浮华,有别于历代先朝,小弟曾有幸游历过东江,那儿用人就是四书五经粗通即可,可办事却要求一板一眼,越是能办事之人,越是能受到重用”

“就这一条,什么江南才子,复社领袖,那些苦读经史的老学究一文不值”

“观年长,应当是积年的老刀笔吧小弟家宅安定坊定边伯府,若年长不弃,闲暇时还望来寒舍小坐,小弟也渴望向您讨教一二”

“多谢公子抬爱,在下有空之时,一定登门叨扰一二”

两人文绉绉的抱拳道别,看着李国用又是奔着下一个他所物色好的士子走去,刘伯涛的步伐却是情不自禁的慢了下来,答题时候尚且没有想到这些,可是如今,他却是怦然心动。

他这个科举失败了十多次的老墨吏,也有身登朝廷,堂堂正正做官的机会

正想着,那头却是响起了气急败坏且很不恭的声音。

“刘伯,少爷我在这儿快给我过来”

两个书童战战兢兢的弯腰伺候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这董时允黑着脸在那儿还喋喋不休个不停。

“粗鄙武夫蛮荒野人出的什么下三滥的考题,不以圣人之道治天下,净是些粗鲁琐碎之事这样朝廷,长久不了”

“哎呦呦